这是一本带颜色的书,如果你看了开头的话,一定会这样想。
很遗憾的是,就如同《挪威的森林》一样,《纯真博物馆》在描述了大量的性爱后,突然掐住读者的喉咙,而我就像那将死之人,没有恐惧地开始哭泣。
尽管有人一直阻止我把它当做爱情小说来读,也要看作者对于那个时代伊斯坦布尔的文化、建筑、社会风俗的描述和记录,但是对不起,如果不当成爱情小说,我觉得是对这本书的亵渎。
1975年,伊斯坦布尔。一个是有婚约在身的30岁富家少爷凯末尔;另一个是少爷的远房穷亲戚、18岁的清纯美少女芙颂。
像多数的爱情故事一样,他们的爱情也始于一段美丽的邂逅——凯末尔去精品店给未婚妻茜贝尔购买名牌包,却意外巧遇多年不见、出落得美丽漂亮的姑娘芙颂。
谁都不知道,故事已经开始了,“我看见自己的幽灵从身体里走出来,正在天堂的一角抱着芙颂亲吻”。
当芙颂要求凯末尔做出最终抉择时,凯末尔还是选择如期完成订婚,虽然在外人看来完美到极致的订婚仪式上,他都魂魄出窍,不由自主地关注着以亲戚身份前来的芙颂的一举一动。
于是,芙颂消失了。
当芙颂不告而别,凯末尔开始慢慢剥去覆盖自己灵魂的那层欲望,逐渐正视内心的感情。他得究问自己对芙颂的感情是一时兴起的猎艳还是发自内心的长久依恋——他更爱的是曼妙酮体还是这背后的灵魂;他得面对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订婚并且自始至终毫不知情的茜贝尔——是选择遵从大多数人的意愿的美满生活还是听从内心而舍弃这份婚约;他得跨越横亘在自己爱情中的种种世俗律令与阶级差异——是继续成为体面的世家人物还是不惜遭人嗤笑。
所有的选择都是硬币的两面——失去这个,占有那个。
终于在时隔339天之后,凯末尔找到了芙颂。
此时的芙颂已为人妻,嫁给了青梅竹马的邻居,怀揣电影梦的编剧费利敦。而他们的见面竟是芙颂家人的特意安排,他们希望凯末尔因为爱芙颂而愿意掏钱给费利敦拍电影,并让芙颂成为电影明星,换言之,凯末尔只是被当作一个有钱亲戚来看待。
凯末尔给了钱,但是没有让芙颂去拍电影。
历经八年的等待,芙颂和凯末尔终于有望能重新在一起了,费利敦与芙颂也离婚了。他们在酒店房中终于等到了再度相融的一刻。在汗水、尖叫、喜悦中,他们似乎“走到最后”了。
然而世界在距离美好只剩一步时,来了个急转弯!为了找到那个对芙颂意义重大的耳坠,刚学会开车的芙颂驾车疾驶回酒店。
芙颂死了。
凯末尔对芙颂的想念开始慢慢变成“一种和过去以及回忆有关的幻想”。回忆的痛苦就在于它已明示所有的回忆终究只能是回忆,纯是“可怜自己”。
为了回忆,凯末尔慢慢萌生了建造“纯真博物馆”的念头。他用十五年的时间走完1743个博物馆,创造出独一无二的“纯真博物馆”,那里摆放着有关他和芙颂的爱情故事的所有物件。
不论是作为对所失之爱的永久悼念,还是作为“对人生中的某种痛苦、烦恼、黑暗动机的一种反应、一种安慰,甚至是一剂良药”。
盐瓶、小狗摆设、顶针、笔、发卡、烟灰缸、耳坠、纸牌、钥匙、扇子、香水瓶、手帕、胸针……,以及4213个烟头。
相恋一个半月差两天,总共做爱44次。
从分手到再度相遇,时隔339天。
2864天,409个星期,只是为了看看已婚的女孩,男主角一共造访她家1593次。
凯末尔的余生都在为建造这座博物馆而耗尽心力。在他62岁那年的4月12日,他死于心肌梗塞。那天也是芙颂五十周年的诞辰日。
我永远记得书的结尾,他吻了一下情人的照片,带着胜利的喜悦说,让所有人知道,我的一生过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