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滴滴滴”的车铃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掀起窗帘,天刚朦朦亮。白色的车灯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像是黑暗中一束照亮方向的光。
顺手拿起床上的一件外套,往身上搂了搂。穿起拖鞋,匆匆下楼。
父亲穿着那件蓝色的工作服外套,赤着双脚,满是黑色的泥土,空气中都似包裹着土地的潮湿苦涩味道。肩头扛着那把老旧的锄头。从我记事起,那把锄头就一直静静的靠在楼梯转角处的杂物间里,却从未被遗忘。老旧感,安心感。
父亲说,这把锄头是爷爷还在那会儿亲手做的。
扛着锄头,带着草帽,伴着夜色,顶着细雨,赶往了土地。
那一片土地,喂养着全村的人,一代又一代。春天时播种,秋天时丰收,循环往复,一年一年,又是一年。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我想起了那一年的秋天。
正是秋收时节,收割机“呜呜呜”的声音在每一条田间小路上响起。我一个人站在田埂上,一阵微风吹过,稻谷一波起,一波伏,好似金色的麦浪。闭上眼睛,仿佛就能能问到植物那特有的甘甜的气息。
母亲抱病在家,父亲的工厂不许他请假,我跟着婶婶一起来到了地里。
婶婶说,“看到那机器里吗?那是收割机,把你家准备的袋子拿过来,一会儿递给他,他会把收割的稻子装进去的。”
等到收割机轰隆隆的开过来时,我急匆匆的递上了麻皮袋,站在车后的叔叔冲着我喊“一会儿我向你招手,你就赶紧再拿一个袋子过来。”我就一直紧紧的盯着他,手里捏着卷好的袋子,时不时的跑过去给他递上一个。
临近中午,人们喊道对着开机器的叔叔喊“喂,下午再开工吧,吃饭了。”机器就缓缓的停下。
从机器上下来了两个叔叔,一个开车的,一个装袋子的。那个胖胖的叔叔,走过来摸着我的头“哟,谁家派了一个女娃娃来啊。”冲他做了个鬼脸,跑过去数数收了几袋稻子。
“一袋,两袋,三袋……有十袋稻子。”婶婶走过来也数了数,“哟,十袋呢,今年还是你家收成最好。回家吃饭吧。”
立刻跑回家,“妈妈,妈妈,今年收了十袋稻子呢。”母亲宠溺的摸着我的头“好,你最乖了,快洗手吃饭,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端起碗,吃了口米饭,就好像又看到了那片土地上翻滚的金色麦浪。甜美的气息氤氲在整个口腔。
下午的时候,小朋友在门口喊我,“喂,田里捡麦穗去。”于是,几个人撒丫子狂奔到田里。
田里留下的是收割后一小茬一小茬的麦垛,走过时要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被绊倒在地上。
日落时,太阳的余晖洒落在土地上,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模样。土地上已不再是早上看见的那片金黄色,留下只有人门在稻田里搬稻子的忙碌身影。
太阳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温暖的阳光拉着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在。站在田埂上 ,看着父亲和人们弯着腰插秧的身影,我又怎么能不热爱这片土地呢?
这片满怀了农民所有的希望,喂养了一代代人的土地,承载着村庄里所有人的热爱。一代又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