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那曾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墨城外，刚刚完成“3人歼灭30万敌军”耀眼战绩的李承平、钟跃风、常虹羽骑着三头猛犸象，在城外静静的等待城里守军出来接洽。

      由于墨城在这几天进入全面防御战的时候，所有城门和进出通道都全部用巨石封堵，直到确定蚩尤军被打败，残余敌军已经仓皇撤退远离这一带，短时间内不会再对墨城有威胁，墨城军民这开始才动手搬开巨石和疏通出城通道，这个过程还需要一些不短的时间，李承平他们知道这些，在隔着城墙向城内守军通报后，他们就静静的在城门外等候，也随便观察打量这个体量庞大的“工匠之城”。

      墨城，坐落在距离大河几十公里的旷野之中，周围都是大山环抱，外城墙高大厚实，从大河开渠，引了一条支流过来，在城外分成两支，一支水流入城，满足城内居民生活用水，另一支绕城而走，成为护城河，之前猛犸象们在阵前完成毛象变“火象”壮举后，狼狈跳入的，就是这条护城河，现在河里及两侧，还散落着前面围城大战的痕迹……

    外城墙高22米左右，大概有8层楼那么高，城墙中间部位露出一个个高低错落的射孔，是城里守军对外施放弩箭或给云梯推杆伸缩进出的推送口，每隔几十步的距离还有望台、悬楼，再往外城墙更深的地方极目远眺，里面应该还有好几道瓮城城墙和相通的甬道，可以让敌军攻破外城墙之后，继续陷入被分割围歼的危险境地，瓮城城墙的再往里，又是10多座高出外城墙好几米的高台塔楼，上面应该有弩手，在敌军打破瓮城后仍然可以通过高台塔楼的交叉射界压制攻城方扩大战果，使得守城方仍然可以在高台塔楼的掩护下，将从瓮城撤回的士兵组成新的防御防线，不致造成防守方崩溃，这些都是墨城整体防御体系的组成部分，再往更深处，应该还有更纷繁复杂的防御布置，不过这已经不是他们目前停留在城外，视角所能看得到的了。

      正当李承平他们打量墨城结构的时候，从远处大山下，突然涌出好多人，都纷乱的朝李承平他们奔跑过来，李承平他们不禁提高了警惕，认真察看这股人流，并做好随时驱动猛犸象冲锋或是逃跑的准备，不过李承平、钟跃风和常虹羽也同时通过远视镜看到，奔跑过来的这些人，都是神态欢喜的模样，那应该不会是蚩尤士兵——只要目睹了城外那个占地巨大、活活压冻死20多万蚩尤军的“大雪坟”，脸上还能露出笑容的，就肯定不是蚩尤战士，至少也要归为蚩尤仇家一类。

    果然，这些人在距离他们100米的时候都停了下来，都用钦佩的眼光热切的望着他们三人，与此同时，李承平也看清了这些人的模样：估计大概有7、8千人，都携带各类武器，着装并不统一，有的人身上配有战甲，有的人只有短衣便装，看得出来，应该是一群来自不同地方的青年战士，而且有男有女。

      双方相互打量了一阵，对面首先打破沉寂，有人拱手向李承平行礼并问话：“请问这位仁兄，是属于那个学派子弟？你们三位是从哪过来支援墨城的？我们皆是散落在各地坚持抵抗蚩尤军的各派子弟，也是收到墨城城主发给各地抵抗军的求援信后，日夜兼程赶来的，刚刚目睹了你等三人击破30万蚩尤大军的壮举，这不就立刻奔跑过来想结识你们三位英雄！”

      李承平听他说的有趣，也笑着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除了一些无法解释的外界信息，坦然的告知了他们三人的基本身份。

      一听他竟然是传说中、秦人和师门前辈们一直在苦苦找寻的李大墨师转世，这些青年男女顿时轰然大哗，并且围拢过来，乱纷纷向李承平发问，李承平听得头晕脑胀，无法一一回答，还是刚才首先发问的人左支右绌，才勉力让大家安静下来。

      李承平对他们的过度热情有些奇怪，那个来自法家，叫刘宝的发问青年给他做了解释：“除了你是李大墨师转世这个身份之外，大家对你们今日面对强敌镇定自若、顷刻间聚歼灭敌的气度非常钦佩折服，因为你们三人取得的这个奇迹，几乎可以与数百年前的‘龙首山大战’相媲美！”

      “龙首山大战？”李承平在临进来的头一晚，了解秘境过往历史的时候没听爷爷提起过。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李守一还没来得及给孙子叙述……

      “是的，‘龙首山大战’！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蚩尤军出了青年领军人物，号称‘盘古王转世’的嵩峰，经过几年东奔西走，把蚩尤各自为政的10大家族聚合在一起，整合出了百万精锐大军，并亲率80万大军征伐九城，扬言要统一秘境，换来蚩尤回归中原的出头之日，10大家族也将族里最优良的嫡系青年子弟送入军中效力，而九城也派出最好的嫡传子弟，统一到年轻的兵家大师商睿旗下，九城子弟齐心努力，献计献策，并且不惜以身犯险，只求能阻止蚩尤大军的碾压攻击。”

      “纵横家的杰出弟子成伟，甘背骂名主动投敌，日夜侍奉蚩尤主君，之后不经意间突出奇谋，挑拨离间嵩峰最得力的副帅黎青和蚩尤10大家族之一的嫡长子兰新反目成仇，黎青全家被兰新斩杀，成伟把黎青救下，并帮助他连夜出逃，投奔九城联军，通过黎青的投诚，把80万蚩尤军的详细情况、以及各领军将领的性格特点一一呈现给商睿，事后成伟身份暴露，被蚩尤主君亲判车裂酷刑，其飒然气概，至今令人怀想！”

      “法家首席弟子尹弘，在联军中施行‘秦军法’，以犯错连坐、有斩获升赏为标准，不仅连坐斩杀了包括他两个亲弟弟在内的300多临阵怯战者，还在主帅商睿支持下破格提拔了几十位敢战勇士为旅帅、校尉，使得联军军纪凛然，号令一出、莫敢不从。”

      “名家弟子襄离，发现突袭而至的蚩尤军后，为给九城联军争取备战时间，让随行家仆暗待其后，自己孤身诱敌，傲立于山岗上，面对大军口若悬河，舌战敌方谋士置其词穷后，又让其家仆在山岗后方故布疑阵，让蚩尤军狐疑猜忌，不敢轻动，直至几个时辰方被识破，成功拖敌滞留良久，为仓促接报的九城联军赢得布置伏击圈的宝贵时间，不仅避免了一次覆灭危机，还反杀了蚩尤军数万精锐。而白衣胜雪、风度翩翩的襄离，也被恼羞成怒的敌军将领押到阵前，砍成肉泥，襄离慷然受刑，死前仍大呼快哉！”

      “阴阳家弟子丛均，利用蛮族国王热衷追求命数的嗜好，数次亲临蛮族王城，耗尽心血精魂，摆出阴阳大阵迷惑国王，使国王沉迷其间不理政事，让蛮族大军迟迟没有派遣出发，协助蚩尤军共同攻击九城，3个月后，丛均也因摆阵耗尽心力，吐血而亡。”

      “在各家杰出青年才俊前赴后继牺牲之下，商睿率领15万九城联军，跟嵩峰的80万大军激烈鏖战，三个月内先是五战五败，撩拨得蚩尤军上下骄狂自妄，不肯再听从嵩峰谨慎调遣、稳步推进的用兵风格，而是各自为战，轻军冒进，被一直力排众议、苦苦等待时机的商睿抓住战机，各个击破，九城联军迎来了九战九捷，最终在龙首山以弱击强，一举成功围歼了嵩峰大军，逼迫嵩峰自杀，并将全部10大家族嫡亲子弟斩杀，经此一战，蚩尤各大家族元气大损，并因此诱发蚩尤内部矛盾爆发，相互攻讦，10大家族仅剩5家。”

      “商睿也在战后不久因心力交瘁早逝，一代兵家大师成绝响，九城各学派最杰出的中坚力量也在这场大战中消耗殆尽，他们都是主张联合对敌的，并在战阵中以身作则、不惜亲临一线，冒箭矢、顶兽咬，带头冲杀，虽然龙首山大战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奇迹，但这些最优秀的九城弟子在战中几乎全部身死殒命，各学派积攒数十年的菁华人物一朝成烬、传承绝续，因此战后不到10年，九城各学派便陷入了无休止的学术之争当中，原本千年以来的齐心协力、守望相助，也变成了反目成仇，几百年里被恢复过来、再次强盛的蚩尤军各个击破，更是在十五年内陆续攻破了七城，而今仅剩墨、儒两城，这也此次大战的影响之一了。”

      “这一场连环大战确实是惊天地、泣鬼神，整个过程中，各方势力纷纷投身其中，这场大战就曾有一个未解之谜：在龙首山围歼蚩尤军时，由于兵力不足，伏击圈出现了两个方向的驻守兵士全数战死后无兵可派的危急窘境，就在这关键时刻，忽然战场上出现了两支神秘的军队，加入协助防守，迅速堵上了漏洞，而且新加入的两支军队也都是战力惊人，在最后围歼蚩尤军时几乎是以一当十，战后这两支军队也全身而退，无影无踪，问起来亲历者只听到他们都自称‘虎贲军’，但这两支军队又都明显不是同一体系。所以这也成为这场旷世大战唯一的未解之谜。”

      “虎贲军？”正对兵家先贤的英雄事迹听得畅然神往的钟跃风突然惊诧起来：“华夏大地自古以来，仅有从周朝到秦朝有虎贲军的成军名号，之后再无任何一支军团得到这个荣号，至于抗战期间有那支坚守孤城的军队获得授予‘虎贲’之名，也仅仅只是荣誉，绝非军名。”

      熟知兵家掌故的钟跃风，在心里认真回忆这个军号的有关过往：“据传周武王伐纣时，将精兵锐士建成自己的卫士，逢战必奋勇争先，屡破敌阵，建号‘虎贲’，喻为‘如猛虎奔跑’之意，这一至高军号从此登上中国历史舞台，而最后一支历史记载的‘虎贲军’是始皇帝的护陵军，随着始皇帝在沙丘意外去世，这支‘虎贲军’连夜离去，不知所踪，之后2000多年，中国的历朝历代就再没设立‘虎贲军’，几百年前在秘境里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两支‘虎贲军’究竟是何方神圣呢？这个隐秘之境，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正当大家各怀心事、心驰神往的时候，墨城那扇沉重的正城门，伴随着一阵“吱吱咯咯”转轴的声音，轰然打开，墨城城主亲自率众出城，隆重迎接及时援救墨城的李承平、这个名义上的墨家宗师转世，新的故事即将在这里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