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栀子花开的季节。翠绿的叶子,素白的花朵,芬芳宜人。采一两朵插在家里,满室皆香。
大一时,喜欢席幕容的诗。席幕容有一首诗,题目就叫作《栀子花》“我从来没有要求你给我你长久的一生/只是希望 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深深地爱过一次 再别离/那么再长久的一生 也不过就只是/回首中的 一瞬”。
栀子花开,清香四溢,就像你我曾经飞扬的青春。
几年前,何炅也唱过一首歌《栀子花开》,此后,栀子花开成为了毕业季的代名词。
而以栀子花入诗入词,并不是自现在才有的。早在魏晋南北朝时代,著名诗人谢朓便写过一首《咏墙北栀子诗》,称栀子树为“有美当阶树。霜露未能移”,其花与果实是“金蕡发朱采,映日以离离”。唐朝杜甫、李贺、韩愈、刘禹锡,宋朝杨万里、朱淑真等人都写过咏栀子的诗。
唐代诗人刘禹锡在《和令狐相公咏栀子花》里,将栀子花的色比为白玉、香比为天香:“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宋代诗人杨万里写过许多咏花的诗,他的《栀子花》诗里,也极赞栀子花的洁白与清香:“树恰人来短,花将雪样年。孤姿妍外净,幽馥暑中寒。”
栀子花朵纯白,看似单调,但在炎炎夏日里,看到一树绿叶白花的栀子,就仿佛一股清风迎面而来,给人清凉的感觉。明朝诗人黄朝荐曾写诗赞美栀子的不畏炎热,堪与松柏耐寒的风骨相媲美:“兰叶春以荣,桂华秋露滋。何如炎炎天,挺此冰雪姿。松柏有至性,岂必岁寒时。幽香无断续,偏于静者私。”
古时候,栀子也称薝匐,唐朝段成式《酉阳杂俎》中便记载道:“栀子翦花六出,刻房七道,其花香甚,相传即西域薝匐也”;宋朝女诗人朱淑真的《栀子》诗里写道:“一根曾寄小峰峦,詹葡香清水影寒;玉质自然无暑意,更宜移就月中看”;明朝程羽文在《花月令》里是这么写五月里盛开的花朵的:“榴花照眼。萱北乡。夜合始交。薝匐有香。锦葵开。山丹赪。”
与海棠、牡丹等富贵花不同,栀子花一直都是相当平民化的。栀子花可以做菜吃,花和果实都是清热的良药,栀子花开的季节里,爱美的女人们会随手掐下一朵带在发间。清朝龚自珍的《己亥杂诗》里便有“去时栀子压犀簪,次第寒花掐到今”的诗句。
古时候,人们还喜欢将栀子来做为永结同心的信物。唐代诗人施肩吾《杂曲》云:“怜时鱼得水,怨罢商与参。不如山栀子,却解结同心”,宋朝赵彦端的《清平乐 席上赠人》中也写道:“与我同心栀子,报君百结丁香”。古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联想,至今已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我觉得,也许是因为重瓣栀子花的花瓣是一层层由内向外旋开的,看上去极像同心的螺旋图案,既简单又复杂——就像爱情。
小时候,门前种有两株月季、一株重瓣栀子。唐代王建有诗云:“闲看中庭栀子花”,洁白的栀子花,、粉红的月季,馥郁的花香,是我对初夏最初、也最深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