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堂是兰山县方圆百里最好的脂粉铺,上至高门闺秀,下至农家少女,都以能用上一盒悦容堂出品的胭脂为傲。
近日,悦容堂的老板赔本促销,推出了买妆粉送口脂、买胭脂送眉黛的促销活动,还亲自坐堂,为有缘的女子梳妆。
有道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生意。这不,悦容堂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张小姐,您这边请。”
“哎,李小姐,麻烦您稍等片刻。”
悦容堂里,各色美人应有尽有,伙计们忙前忙后,账房先生笑得合不拢嘴。
今日,小蛮也禁不住来凑热闹了。她本不是兰山县人,去年嫁给张财主家的病儿子冲喜,不到半年丈夫便死了。
张家不愿耽误她,给了一封休书,又另置别院,让她自谋生路去了。
她年纪轻,虚岁不过十七,流落异乡本就孤苦。更可怜的是,因爹娘给了一副绝美的容貌,惹得街坊四邻颇为不喜。
小蛮有多美呢,沉鱼落雁也不过如是。
“呦,你一个寡妇,买脂粉做什么?”小蛮一进门,便有姑娘挤兑她,“人家命好,成亲半年就克死了丈夫,白白拿了婆家一大笔钱。”
“可不是吗?”一个绿衣姑娘附和道,“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成天想着勾引男人!”
小蛮生性胆小,听她们说的这样难听,当下眼眶就红了。她一双凤眼微微垂下,青葱玉指绞着手里的帕子,难堪地不知所措。
“姑娘?”悦容堂的老板元安突然走近她,“你也是来挑选脂粉的吗?”
“哦,我不…”小蛮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这就走了…”
“呵呵…”元安笑得温和,“姑娘天姿国色,不施脂粉已经美得脱俗了…”他顿了顿,“既然来了,悦容堂断没有让客人空手而归的道理,不如就让我为你梳个妆,如何?”
小蛮为难,“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元安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这边来。”
小蛮怯生生地坐在软凳上,元安筋骨分明的大手抚摸在她脸上,让她很不自在。
“姑娘可是叫小蛮?”元安笑看着铜镜里小蛮的倒影,“在下久闻姑娘大名。”
“哦…”小蛮听他这样说,漂亮的眼睛里又泛起一层水雾,“你要是不喜欢我,我这就走了…”
一滴眼泪滑下来,落在她小巧的笔尖上。红润的嘴唇被她紧抿着,外圈都发了紫。
元安见她哭了,忙放下粉盒替她拭泪。他蹲下半身,看小姑娘委屈得鼻子都红了,别提多心疼了,“我哪有不喜欢你…”
他温暖的指腹划过她的侧脸,“你那么善良,为了帮助生病的阿婆,每日都要去她那里买几颗土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小蛮惊讶地看他,“咦?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我就住在阿婆的隔壁啊!”元安笑着看她,“元某早就想和姑娘交个朋友了…只是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小蛮如何能不愿意?这可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说要和自己做朋友呀!她心里高兴,脸上便笑开了,犹如雨后初生的荷花。
那一刻,元安恨不能化作蝴蝶去亲吻那迷人的芬芳。
他看见小蛮为他而笑,亲切地对他说,“好啊!”
2.
小蛮既有了朋友,便十分主动地与元安交往起来。从前,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分,她都会去阿婆家门口买菜,再同她闲聊几句,哄得阿婆笑嘻嘻的。
而现在呢,她会专门腾出一些时间,等元安店铺打烊回来了,去他的家里坐一坐。
元安是个很可靠的朋友,他总是拿出家里珍藏的好茶与她共饮。他长的儒雅,皮肤干净又细腻,被上好的茶叶一熏,整个人都飘逸起来,就像谪仙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小蛮总喜欢一边饮茶、一边听他讲有趣的故事。元安知道的可真多呀,小蛮常常听得忘记了时间,直到天都黑了,还得劳烦元安送她回去。
这天,小蛮嘴里刚含了一口热茶,元安突然讲起一个笑话,她忍不住大笑,茶水呛到嗓子眼里,可把她难受坏了!
“咳咳咳…”小蛮扶着胸脯使劲地咳,把元安吓坏了。他赶紧过来给小蛮拍背,“小蛮,你没事吧?”他敲了敲自己的头,“都怪我!”
“没…”小蛮咳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她浑身没了力气,软倒在元安怀里,“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的。”
她柔柔地笑,“元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元安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又无辜,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感觉自己就要陷进去,忍不住向她剖白…
可是…她的脖子怎么回事呢?元安抬手轻轻拉她的领口,想看个分明,却惹来小蛮的反抗,“别动!”
“小蛮”元安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看见那里有点红红的”他指着自己的脖颈,“让我帮你看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