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人间至味是清欢?
我喜欢一点点的烟火气。
下班回来,坐在凳子发呆,拿上几粒老家带来的野生板栗,板栗生吃或煮、配肉皆宜,当然最方便的就是生吃了。好的板栗饱满圆润,似半圆;栗身色泽金黄,顶端有些白毛须。
栗子的种类有很多,板栗只是其中一种,它的外壳没有坚果那般硬,但也不是软软的可以轻易打开,精致的吃法需要用小刀从中线划开口,沿着破口慢慢剥;懒惰如我,清洗后直接上嘴,咔的一声咬开,然后上手掰~细细嚼~甜甜的味道和清脆的口感充斥到口腔,便停不下来的一个接着一个,夹杂着些草木生长原生的香味~吃上就不止是两三粒,总得多吃几次两三颗才行。
板栗是老家野生的采摘的,板栗树长得很高,结着满满的刺球。而板栗的果实就被包裹在这厚实且浓密的刺球中。成熟时刺球会裂开一道口,从中取出板栗果实是最方便的时候。这样的收成和时间是有关系的,你需要时间等树长大、等它开花结果、长出刺球从小到大,然后成熟。青绿的刺变黄变棕,变的柔软~就像激进、锋芒毕露的青年到平和、温恭直谅的老年,剩下的给予的都是岁月沉淀的辛甜。
还记得小时候老爸在家旁的小园子里栽过一颗小板栗苗,等一颗树苗长成大树的时间是漫长的,需要很多的时间还有上心的照顾。对于纷繁世界中的我们来说,一颗小树苗的成长是可能忽略掉的~~长在园子里的小树苗因为拆迁的原因没能长成参天大树,就消失在了人们生活发展历程中被掩埋的废墟与尘埃~~。而那时尚且稚嫩的我,有一个属于我和它之间的小故事。
时间回溯~记忆翻涌。那是老房子拆迁前的最后一个夏日,夏末的黄昏,阳光依旧炽烈。独生的小孩子总是有很多一个人的时光,发呆行走,思考观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去了小园子里,好像是找从窗台掉落的给洋娃娃洗好晾干的小裙子,又好像我就只是去园子里溜达溜达~~那个小树苗依旧很小很细像一个细竹杆,只是比第一次种下的时候高了一点点、粗壮了一点点;这样的成长对比我心中成熟的大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树的概念,就像我们从来很少关注那些漫长而又缓慢、默默成长长大的过程~有着稀疏叶子的枝干上有些成熟开口的刺球,刺球已经变的和枯萎的松树一样的颜色,试探的摘下,一点也不戳手。树下掉落了几个早已成熟的刺球,用衣服下摆兜着,全部捡着拿回了家。一个一个的将板栗从干枯的刺球壳中取出来,用水洗干净。一个个的剥开吃掉,直到吃完收集到的所有。那时我关于记忆中板栗味最深刻的记忆。我并不是很喜欢吃板栗的人,但那次的板栗在印象中格外的好吃,格外的甜;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时机成熟,还是,那是它存活在这个时间只此一次结出的果实。我坐在椅子上写下这些的时候,想来,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呀~感谢它所给予我的它仅有的馈赠。
我的桌椅坐落在房间的地方,右手边便是窗户。可以看到深夜的路灯、面前的万家灯火,可以听见楼下老爷爷老奶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也会有风吹到我的脸上,这个季节的风还不算太凉~我不会早早地关上窗户。
如果像今天这样的到家时间,伴随着风而来的会有一点来自楼下或者隔壁飘来的菜香,emmm~~今天的是清蒸大闸蟹的味道,正值11月初,是抓紧吃大闸蟹最后的时间。偶尔的间隙还能闻到一股炒面的香味,让想起了家乡的炒面,热锅倒油,洋葱爆香,加入娃娃菜、海带和青椒,淋上酱油后滋水,放进面条单独翻炒,这对炒面师傅的臂力和翻炒时间的把控有点要求,每家的味道都不同,所以总会去常去的那家,拿着零钱在店前想着今天是加肉丝还是鸡蛋,这对于小时候的我是个值得考虑很久的问题~
属于中国家庭厨房中烹饪的不同食材和香味,每家每户做法和味道都有自己独特且细微的差别,而正是这些,构成了我们最初接触到这个世界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