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暗了下来,夜晚如约而至。路灯散发着昏黄色的光芒,砖砌的屋檐隐隐露出轮廓,街边的卷帘门陆续被拉上,小镇的夜晚静悄悄地降临了。仿佛是一个白日里玩闹够了的孩子,终于抵抗不住疲倦沉沉睡去。日光被月色取代,喧闹被寂静取代,侧耳细听,偶尔会有一阵秋风卷着几片落叶刺拉拉的滑过地面。这是镇子的另外一副模样,一种我喜欢的样子。
时值深秋,每当夜幕降临,丝丝缕缕的寒气就会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台阶下的杂草、路旁栽种的树、不远处的湖泊都成了黑夜的拥趸。“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说得大约便是此时的情景吧。
人总是后知后觉,衣衫单薄者在秋风里瑟瑟发抖,到了夜晚更是难以忍受。身体上的凉意为其一,心中也会时常有悲观的情绪。因此渴求温暖,渴望他人的关怀便成了一种本能的需求。文艺者万里悲秋,一唱三叹之势更胜往昔;常人也时有孤独、慨叹、冷清之意驻留心中。说到底,人是一种社会化的生物,无法脱离社会作为个体存在。聚在一起了,说说笑笑,些微的寒意也便会烟消云散,独处时所感受到了秋日心情又会发生迥然不同的变幻。
比如那漫山遍野的红枫蔚为壮观,白日里的天气也适合约上三五好友运动郊游,所以在秋日里徜徉山水可以让心灵更加贴近自然。走出沉闷的屋子,呼吸一番新鲜的空气,将烦恼的情绪统统排出,这样才能感受到四时风光的魅力之处。
我们来到这人世间,没有谁是背负着什么神圣的使命的。说得悲观一些,我们所有的努力只不过是为了过完这平凡的一生。我们使劲的折腾,将年轻的生命火焰燃烧地尽量旺盛,光芒耀眼,生怕老了后坐在轮椅上后悔。也许若干年后,我们也会成为路边下象棋、搓麻人群中的一员,只在那么偶尔的一瞬间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而那时,人生已过大半,不谈奋斗、不谈梦想、不谈房价,只是安稳地品味生命,看着自己的后辈露出淡淡地微笑。
生活充满矛盾,一边不甘于平凡,一边又向往着安定卓越。然而殊途同归,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是说一句:喜欢便好。
十月十六日于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