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海边微风起,等风也等你。
迟秩苼‖文
南海时深时浅的浪头氤氲着初晨的朦胧。凌晨六点,我连忙披着夹克,匆忙跑出旅馆,心里暗骂关键时刻选择沉默的闹钟。
滩头上折射了青天有些无力的苍白。鱼肚白逐渐染上了整个南海小镇。
与游人如织的浅海滩不同,临山的这端倒是廖无人迹。“这才是旅行圣地渔民真正的生活。贫穷,但也无忧无虑。”
旅行圣地?我曾经也不解过她的说法。旅行,确实是一个文青该有的说法。
她也曾一字一句地说,她酷爱旅行,却不喜旅游。
我低声哑笑,那个倔强的,文艺的,生于长于南方古都的女孩。
带着迟到的惶恐,我又看到了坐在礁岩上的她。
她还是一身过膝的波西米亚长裙,海风妄想拂乱她一头细心整理的青丝。
看着自己乱成鸡窝的未梳理的褐毛。我挠着头,羞涩得像个孩子。
“钦微小姐。”似是鼓起勇气,我声如蚊呐,心里悻悻然的,紧张蔓延到四肢的每一个角落。
“许河。早上好。”钦微小姐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一切纷扰在她眼前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好奇,好奇这样年纪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淡定的娴熟。
钦微小姐的眸子亮如星辰,澄澈,没有一丝裂痕。
从苏杭到三沙,她从未告诉我她的姓氏。
她唤我许河,我叫她钦微小姐。
其实这样,就很好。
贰·拂晓得燕,归去得光
钦微是温婉可人的南方女子,我则是土生土长的北方少年。
不同的区域,不同的时差。也难以阻挡缘分。从宁波到苏杭的火车上相识,现在已经个余月了。
孑然一身,捧着一本莫泊桑的短文集,波西米亚长裙为她的清新加冕。纷乱的绿皮火车上,她的安静,简直是坐在对面的我的福祉。
礼貌性的笑,我也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莫泊桑的《项链》。她似乎吃了一惊,端详了一下封面。
“关河的译本,没有孙雨荻的好。”
这是钦微小姐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于译者的选择,我向来是随便的。买了关河的译本,仅是因为我和他的名字都含有一个河字罢了。
她似乎没有感到我的尴尬,眉目含着藏不住的笑意。手指摩挲着贴在封面上的标签。
“高一六班...许河?”
我听见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真是羞愧,一本必读小说都是学校要求买来看的。
“高中生啊?”钦微明媚的笑意晕染整个面颊。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
省一中的学习压力真不是闹着玩的。高一的学生,新的高中生,老的初中生,就要进入繁忙的高频率学习。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分一秒也要压榨。
终于,在高考的压力和青春期的暴躁烦闷的双重压力下,我被逼疯了。
高中,成熟而又青涩的学生正值情犊初开的时候。虽然学校严厉打击早恋,但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更能激起男孩儿的变态心理。
文蓦然,悄然无息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单车,小巷,绿荫,还有一个她。我也天真的以为,我们能打破初恋的魔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始于颜值,忠于才华。终将败于现实。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也没有包的住火的纸。当我和文蓦然站在德育处办公室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即将会被现实击退。
当初恋亲口说出,我不爱他,我们只是玩玩而已,我还要报考A大的话,我相信所有的男人都会气急败坏吧。所以我只是和她说,文蓦然,去死吧。
钦微小姐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反而一脸的幸灾乐祸:“首先你要搞清楚,你可不是男人,17岁的小屁孩还真喜欢装成熟。”
“再者,和女孩子说去死吧这样的话,真是一点也不绅士。活该分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