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昏黄的灯光,一张硕大的皮床。床头挂着一幅画,像是某个演艺明星,颇有几分眼熟。画像旁边似乎还有几行小字。
仲秋的初几,月光还很渺茫。天空里点缀着几颗星星,一眨一眨,仿佛是渴睡人的眼。红星星睡在床上,被衾柔软细腻,似肌肤一样贴着身体。房间空荡荡地,弥漫着一种熟悉的香水味。一闭眼,好像满屋子都有眼睛在看着他。红星星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一句话: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是啊!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狗窝。
红星星想起了老婆。凡是女人遇到男人出轨的事,通常套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知道自家的女人已经到了哪一步。她是否已擦干了眼泪,痛定思痛地玩着网麻;还是在继续哭哭啼啼,茶饭不思打着跑符子?也不知道隔壁家的女人到底上吊了没有。过了今晚,不知道明天又会怎样。芳芳到底是谁?这些问题,现在都没有答案。
红星星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似有千斤,眼睛半睁半合好像在打架。
忽然,隐隐约约感觉门开了,进来一个人。“谁?!”红星星大喝一声,像一张弓一样,弹了起来。
“我。”
便飘来一缕名叫“香水有毒”的香水味。
这香水有一种四两拨千斤的能力,红星星那张着的弓立马松了。“不是说不来了吗?”
“怕你寂寞。”
“脸怎么那么惨白,像鬼一样。”
“今天去见张导演,我抺了点粉。”
“噢”
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正巫山云雨之时,红星星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你说我屋场好是什么意思?”
“老王、老宋不都住在你隔壁吗。他们可是大名人呢?”
“你来我家当保姆,原来是为了他们!”
“是,也不是。这么时候不说这些多余的话。”
红星星似乎心有不甘,又问:“世人都道老王厉害,老王到底厉不厉害。”
“听他闪,只怕岩头屋都要起火。如今都兴炒作。”
“老宋呢?”
“那也只是马蓉看得上他。”
红星星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但脑袋已经迷迷糊糊,只好作罢。
半夜醒来,红星星的手像往常一样摸去。竟然空空如也,旁边一点热气都没有。
红星星立马打开所有的灯四处寻找。盥洗室、洗衣房、会客厅、书房、品茗间⋯⋯当他打开更衣室的一个衣柜,满满的全部都是女人的衣服,其中有一件似乎还是红星星花了一年私房钱买的海宁皮草。红星星又打开了另一个衣柜,是几件男人衣服。
红星星发了疯似的翻箱倒柜,恨不得掘地三尺。
目光最后定格在床头的那一幅画。画中的女子顾盼生辉,眉目含情。左胸口上居然也有一颗“忠心痣”。画边两行小字此时也看得清清楚楚。上款为:潘家冰冰笑鉴。下款为:丙辰夏月秋明画,爱花醉书。
张秋明、陈爱花乃当今书画名家。张秋明工于人体艺术,陈爱花的书法更是千金易得,一字难求。这幅字画若非赝品,定当价值连城。
红星星打开房门,那个练家子笔直立在门口。“你就这样一直站着?”
“芳芳姐特别交待了,要伺候好您!”
“你姐刚才什么时候走的?”
小贾感到很吃惊:“她压根就没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