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昨天的我和今天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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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

首先祝校庆愉快!我很喜欢这三个字,同学们,我已有几年没有说出这个字眼,你们知道语言除了它的字面意思之外,另有它的感情蕴含着,而同学们,你们代表着潜力、生长和希望。

说出这种话,听起来比较老气横秋,就像缺了枝的树、断了泾的河、失了华的月,和你们这种茂盛的树、磅礴的河、当辉的月无法相提并论,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因为今天的你,就像昨天的我一样。

在你们大学四年或者六年中,或者跨过高中、上溯到九年义务教育中,肯定听过不少心灵鸡汤,什么努力就有收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这玩意加那玩意啦等等等等,世界三大洗脑名著也都看过吧,奶酪、推销员和古巴丛林里飘荡的信这些。

包括上月25号回天大宣讲会的时候,因为时间有限,虽然不能叫胡说八道,但当时也没说出来我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今天校庆日,我不是来喂鸡汤的、不是来指路的、也不是来教你怎么打渔的,那些在我看来都没有用。

我想跟你们,或者说跟从前的我一起聊聊,如何在将来的日子里行走的更有力。我下面说的这些,与其说是建议,更似一种梦呓,只不过保证发自肺腑罢了。

首先是心境。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大家都听过,但是能做到的人极少。最美好的故事莫过于大师兄所写的:公主死了,屠龙的少年还在燃烧,大家都想像罗曼罗兰宣扬的一样,看清世界然后爱它,力证一件事、痴迷一场梦、坚定一颗心、追求一个人大都如此;但我们能力有限,约束太多,真正做一个不管不顾的傻瓜是一件很幸福也很奢侈的事情。但还是推荐,在自己觉得有能力,或者不用花费过大代价的情况下,保持一颗真心;并不是说真心一定带来成功,或者一定换来收益,只是真心能够在有一天你真的孤立无援的时候,自己给自己一个价值的直观感受,一个灵魂的启动力,能够重新地站起来;真心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力量上的增长,也不一定能带来资源的聚集,但是真心会让你有一种确确实实的灵魂上的存在感,而这种存在感在很多时候都是挽救我们于沉沦的救命稻草。

其次是心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话讲了这么多年,也并非人人能够理解。粗俗一点的说,人和人的差别可以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往往在这样或那样的人际交往中、见闻议事中我们感慨、激动、愤懑于各类的人和事,但到头来却囿于无能为力,或者利益相关只好作罢。都说重在理解,但是有些东西真的理解不了,更糟的是,外在的负面情绪逐渐会侵蚀我们自己,偏执、妒忌、易怒大抵由此而来,不知不觉就难以保持冷静、理性以及客观。怎么办呢,我的意见是不理解的就不理解好了,给自己减个负,不必强求于将自己打造成圣母,不必对每一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不必包容每一个人;一方面我们很渺小,世界并不需要我们指点她的每一处,另一方面我们精力有限且值钱,并不是每一个过客都值得我们注意。集中精力办大事,会过得比较愉快些。

再次是价值论。说是价值论,其实是目的论,如何铸造自己呢,受王小波的影响很深,我倾向于做一个“有趣”的人,做一些“有趣味”的事情。托我们父辈祖辈的福,我们生在和平年代,终于有条件能够去试着实践自己的理想,有人痴迷叱咤风云、有人偏好闲云野鹤、有人致力野径寻踪、有人安享阖家欢乐;更细一点说,在选择行业、工作抑或朋友、爱人的时候,他之蜜糖我之砒霜,并没有那么绝对的评价体系:我以为在犹疑不决的时候,做自己感觉最有趣的决定,大都不会后悔,所谓的人格饱满,也即是有一种自内而外的张力散发出来,而最具有感染力的灵魂,也不过有趣二字。

然后是方法论。要有怀疑一切的精神,也要有构建一切的信心,二者不可分割。泛化批判是虚无主义,盲目相信是教条主义,空有信心是妄自尊大,都容易落入极端。说得简单,做起来也不容易,都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但同事、朋友、上级的建议、命令等等,绝大部分人仍是不加思考地盲目借鉴或者执行;成功学、鸡汤文中提到的方式方法,仍有人不加否定的照搬全收。另一方面,有人执迷于否定一切,怀疑一切,但少了自己的独立思考,也不会带来提升。都说独立思考、怀疑精神、结构化思维,但这仅仅是几个词语罢了,怎样落到实处呢?我以为批判-结构建立-自我批判的过程是解答。

关于批判-构建这方面,有一个小习惯:在任何你觉得需要以理性来对待的事物,提前将自己代入场景模拟一遍。比如说看到一本书,看一部电影,或者看到别人做的一个项目,或者上级的一个决策的时候,我都会思考如果是我,我将怎样写这本书、演这场剧、谋划这个项目或者做这个决策?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没有代替他人的资源或者能力,但是从比较中吸收别人的思路和优点,我认为算得上是一个快速学习的捷径,更能够完备自己的知识与能力体系。有了破坏-建立-完善的这个流程,行事能够更加完善,思维能够更加缜密,心理也会变得沉稳,所谓“冷眼做大玩家”的境界也即可得。

最后是好奇心与接受力。好奇心我以为是推动人类向前的根本动力,也是个体发展的必要条件,毕竟每一次满足或者试图满足孩婴孩般的好奇心,就能给自己带来一次满足、一个机会。从我个人来说,对周边无论大小事物保持充足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是我自认为为数不多的优点。接受力则比较残酷,不论是我上面所述个人观点,或者其他良师益友给你们的意见,终究不是自己得来的东西,每个人仍需自己去体悟旦夕祸福、阴晴圆缺,强大的接受力,强大的修复力和抵抗力,才是评价一个人强大与否的评判标准。

写了这么多,还是逃不脱唠叨的笔述,许久没写字了,情绪反倒满盈了出来。各人的路,终须个人独自去寻,幸好咱们现在不算弱小,将来会更强大,只愿今天的兴奋与迷茫,不会变成明天徒增的马齿。

我爱天大!我爱你们!



夜静寒声

丁酉年八月十三日于点睛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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