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来了!大家都回家过年,我也不例外。
来到了我老家汪湖仁旺村,家家户户都把房上屋上贴买了对联和大红福。
我们回家过年前总要去上坟,带上烟花带上鞭,还要带上烧纸。
我们还要为家准备年夜饭,晚上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我喜欢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晚上我们吃了鱼、丸子、鸡……
晚上我们还放烟花爆竹。可漂亮了!
过年后我们还要拜年,大年初一,清晨6点钟,吃完饺子,我和哥哥首先给爸妈分别磕了个响头,然后去给叔叔婶子拜年。
“叔!婶子!给你拜年啊!”哥哥刚迈进院门,就高声喊着。
“叔!婶子!给你拜年啊!”我低声重复了一遍。
婶子推开棉门帘的一角,挤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拜嘛年啊,见到了就是年!”说着右手撩起棉门帘一角,我和哥哥钻了进去。
三九天的早晨确实冻人,短短几百米的路,鼻尖、耳朵、脸蛋都冻得冰嗖嗖的,进了屋里,围坐在炉火旁,真是犹如另一个世界,暖气迅速包裹了整个身体。我和哥哥再未提起拜年的事,开始吃起糖果来。
爸爸和叔叔怎样拜年我们不曾了解,但我们兄弟俩人的拜年倒是十分的假模假样。
“大爷,给你拜年啦!”哥哥打头阵,先高声喊起来。破旧的屋门滋滋啦啦打开了,一个黑影迎了上来。
“拜嘛年啊,不拜年不拜年。”说着握着哥哥的手,往屋里请。我们自然一番推辞,未入屋门,寒暄过后去往另一家。就这样,例行性的走了十几家,多是一年都很少走动的同宗长辈。说来实在无聊,却又遵循祖宗规制,未敢打破。
“以后还不如电话拜年,微信拜年。”哥哥随口说了一句。我很赞同的“嗯”了一声。
回到家中,家里已是人满为患,几十号人,有挤在屋里的,有站在院子里的,这是刚才我们去拜年的那些同宗大爷叔叔的儿子孙子们。从前年开始,我们家成了临时集合点,我们这帮人集合后一起去给同宗的关系更远的长辈去拜年。
“出发!”“带头大哥”喊了声,稀稀拉拉磨磨蹭蹭三四十号小伙子聚在院门口,这“带头大哥”是同宗同辈的稍年长一些的哥哥。于是,浩浩荡荡、晃晃悠悠,拜年大军向着村西蠕动。
“大爷!”
“叔!”
“大爷爷!”
拜年大军中因年龄、辈分不同,也传出不一样的各种叫法。
主人是个驼背,尽可能的直起身子,与“带头大哥”寒暄、递烟、点火,女主人端着一个印花茶盘,里面有瓜子花生糖果,给黑压压的人群分发。我看到了吃的,于是向前挤去,可还未上前一步,前面的“大军”就集体向后转了。我知道这家的拜年活动已经结束了,也悻悻然向后转。
从早上六点到八点,整整两个小时,绕村半圈,拜年户数四五十户,队尾的我竟未能吃得上半块糖果,也不清楚我所拜年的这户人家叫什么。总归是给人家拜了年,却不知道人家是谁,也许接受拜年的人也未必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
这就是我们村里的拜年,一种仪式化的、无趣的却又继续坚守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