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大院里那对老夫妇
此刻为3月21日早晨11时许,费了近乎半天的时间才编辑了2页计2108字的稿件,隐隐感觉颈椎疼痛不适、眼睛模模糊糊,腰也不舒服,我习惯性地双脚往地上使劲一蹬、屁股坐实往后一推,便从座椅上站起身抖了抖双腿将攒(cuan阳平,意为“聚在一起”)到大腿根处皱着的裤子弄平展了,身子向右一转朝向窗户伸个懒腰,望着窗外,发现这时我们这个地方的春天里柳树枝头可以看见一抹抹隐隐的浅绿,几分欣喜涌上心头,瞬间心情舒畅。要知道,我们这个地方从上一年的秋末开始直到来年三四月份几乎是不见这景致的,室外皆为枯藤老树,可能是今年平均气温比历年偏高的缘由,也有可能是因为往年我没有仔细观察过。南方人或许实在无法体会我的这份喜悦。
正在我凝望发呆之际,院子里那栋高楼的石阶上有一位老者在蹒跚下台阶,忽然间想起,前些年月有对老夫妇出入那栋高楼的情形,两位差不多八十多岁,男的个头很高,从距离100米外的三楼办公室目测下去感觉有1米9,身体还算硬朗,背是笔直的,脖子永远是向下弯着的,女的个头1米5过点的样子,佝偻着背,每天下午从高楼里出来时她右胳膊总是挂在男的左胳膊上,而男的每次都是将左手揣进上衣兜里,两人依偎着一步一步缓慢向院子中间的花园里走去,有时会坐在园中石凳上许久,而有时,在我外出时也会在紧挨着出版社的那条街上遇到他俩正坐在路旁椅子上休息,似乎从没听见过他俩说话,只是紧挨着坐在那里看着人来人往。我休病假有些时日,来单位上班近一个月了,怎么没再见过那对老夫妇呢?顿时,脑海里各种想法,一首唐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映现于我心头,当然,我希望那对老夫妇还健在,以或许他们搬家了吧来安慰自己。
这对老夫妇,女的退休前也是出版社编辑,男的是出版局领导,两人一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养育了一双儿女,到四岁就都学钢琴、跆拳道、英语、汉语写作等,出版社大院里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女的跑着上下班的身影,男的也不例外,整天行色匆匆地在单位、家、学习班之间穿梭,似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夫妇俩永远穿戴整齐微笑着跟同事打着招呼。女的编辑的图书每年都评优,虽然出书的数量在同行中靠后,但每一本书的质量都精良;男的更是工作积极、清正廉洁,堂堂正正一好干部、好领导……
回望半生,正如苏轼在《赤壁赋》中所言:“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