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饺子
当我家狗妹妹被抱走的那一刻,我头也不回的上楼了,我的事情有很多,带孩子,看股票,写文章,还有零碎的糟七糟八。
然后我在想,是何时我就变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曾经养了一年的罗汉鱼死掉的时候,我哭的稀里哗啦,再追述到更久远,养的小鸟小鸭小松鼠,但凡走失了或者死掉了,我都会痛哭一场,然后自虐般仔仔细细回忆跟它们相处的细节,继而继续沉浸在悲痛中不肯出来。
有句话说的好,为母则刚,我真的变成了不锈钢,任凭他风吹雨打,世事变幻,我都依旧有个钢铁般的身心意志。
我舍不得狗有屁用,我有时间遛它吗?陪它玩耍吗?给它美容吗?什么也做不到,我的二十四小时全部贡献给娃,我已经半年没做过面膜了,我一个月甚至更久才有机会喝一次咖啡,我连回自己家收拾布置都得掐着时间,不做耽搁。
有时候厌烦时,我还会凶它几句,然后看着它眼巴巴的夹着尾巴离去。渐渐的,它不跟我亲了,从前它见到我就会拼命往我身上撞。哪怕我刚怀孕的时候,它也是抑制不住,见到我就亲热的往我身上扑。
它走了,我好像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毕竟送到公婆家也有一年多了,虽然我每周也带着孩子在这里住,但是它在我眼里只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成员,反而孩子对它倒是亲热的很,自从会走路以来就经常追着狗跑,有时候也会把小手放到它嘴巴上给它舔的咯咯笑。
今天宝宝又拿着家里残留的狗零食摇来摇去,我跟他说:“妹妹走掉了,它不在了。”突然间,情绪就上来了,它真的不在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三年前,也是个夏天,热的不像话,小姐妹说要养狗,我陪她去看。结果就看到了妹妹,跟精灵似的,一放出笼子就到处撒欢,看到地上的狗粮就大吃不停。我的眼睛再也离不开,心软的快要化掉,那时候她是巧克力色,毛很漂亮,鼻子是猪肝色,像小猪一样,看起来很洋气。
于是,我跟小姐妹一人买了一条狗,抱着回公司了,谁料当天因为一些事情跟老公吵的一塌糊涂,我带着一点点大的妹妹住进了旅馆,天知道为了偷偷将她带进旅馆我费了多大心思,好在她非常听话配合。
那天以后,我们之间多了一份战友的情怀。她越长越漂亮,也非常活泼好动,在家里自己都能顺着墙疯跑十几个来回。带她去草坪,几乎没有狗狗可以追得上她。记得有一回天气太热,她奔跑过度,中暑了,舌头吐在外面都不会动了,我们叫她,她拼命想跑到跟前,却摇晃着摔倒在地。
我吓得半死,让老公给他扇扇子散热,我冲去街对面的超市买水给她喝,当时好惧怕她死掉,眼泪都有要急出来了。
那时候跟小姐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狗狗们量身高,称体重,心里默默希望它们就停留在小时候的样子,别长太快。然后又眼巴巴看着它们成年了,看着它们精力旺盛的到处撒欢。
有狗的日子里,周末特别喜欢去有草坪的地方,还特别喜欢遇到遛狗的,这样狗狗们就有玩伴了。一如现在,每天都带着孩子去公园或者商城,孩子越多的地方越好。想必当初,我内心也是把她当孩子养的吧。
妹妹身体一向健康,只是有一回出了个意外,断了肋骨,疼的她夜不能寐,一整晚都坐在窝里不敢趴着睡觉。第二天我才发现问题的严重,心疼死了,担心的赶紧送医院拍片子。还好,挂了水,疼痛减轻了,回家好好恢复就行了。那几天她走路小心翼翼,跟小老太似的,让人又怜悯又好笑。
就这样,一年多过去了,她成了必不可少的家庭成员,阳台上堆满了她的用品。她在家里也是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生来她就属于这里一样,她似乎从未有过担心过有一天她会被送走。
我怀孕了,家里人反对养狗,可是说什么我也坚持留着她,科学养狗,对胎儿并无伤害,但是内心里我也是忐忑的,也怕万一感染个弓形虫啥的,因此不再多抱她,她也许是感受到我的冷落,又或者是懂事了,也会静静趴在我脚边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了。
我深深记得我羊水破的那天,她看着惊慌失措的我们,默默的待在自己的小窝里不敢出来,只是伸个头看着我们收拾东西,然后出门。她竟然没有跟出来,也许狗真是有灵性的。
再次见到她,是在月子中心,那时候我对刚出生的磨人精还没太多感情,只是想念妹妹的紧,终于老公带着妹妹到了月子中心楼下停车场,我在窗口叫了她一声,她不停的到处寻找,然后向着我窗户的方向跳跃。在绿树丛的阻隔下,我想她始终没看见我,只是捕捉到了我熟悉的声音。月子里的我流泪了,止都止不住。
带着毛娃回家后,天天换屎换尿喂奶抱哄,家里忙的一锅粥,妹妹自然被冷落了,有时候还成了我们的出气筒。可是这些都不能阻挡它对新生宝宝的喜爱,只要宝宝一哭,她都很第一时间冲到床边。
带孩子到艰辛,新生的矛盾,激素的失调都让我抑郁,人都管不好,哪有精力管狗?终于,妹妹被婆婆带回家了。家里清净了,但是我心里不失落,反正还在自家人那儿,经常看得见嘛!
这个这回不同了,跟了我们家三年的她真的离开了。就像送走一件旧衣物似的,寥寥几通电话,新主人就来接她走了,迅速干脆,一点儿不拖泥带水,快到我的情绪都没跟得上反应,她就走了,再无踪影。
我憋了一天多的情绪,在打点好一切,孩子睡觉后才爆发,零碎的记录下这些文字,只为证明一只叫做妹妹的狗曾经到我生命里来过,她用了她最宝贵最青春的三年时间给予我最温柔的陪伴。可是我却把她弄丢了,特意弄丢的。
瞧,在我虚情假意的爆哭过一场后,我又得披上钢筋盔甲,继续面对这操蛋的生活。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有点沉闷,闷的让我透不过气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