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作家屠格涅夫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不能和我所憎恶的人在同一空气中生存一刻,我们的敌人有一定的形体,一定的名字,那就是农奴制。”
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写于俄国农奴制度改革令颁布的前后时期,这个时候革命民主主义思潮和开明地主的自由主义思想正进行着激烈的冲突。小说中的冲突点主要体现在作为平民阶级的巴扎罗夫和作为贵族阶级的巴维尔之间。
屠格涅夫为着纪念他的精神导师已故的维萨里昂·格利戈里耶维奇·别林斯基写下这部长篇小说。维萨里昂是现实主义美学和文艺批评的奠基人,热爱普希金文学一类。对于他的纪念,正如小说中巴扎罗夫和巴维尔的矛盾冲突一致关系变化而后产生的局面一样。然而这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纪念,他似乎有话要对这位亡灵说。
巴扎罗夫是医科大学毕业生,主研自然科学。在这里一位“温柔的自由主义少爷”阿尔卡狄拜他为导师,故事便从阿尔卡狄带着导师巴扎罗夫回他的贵族庄园展开。此时阿尔卡狄已大学毕业,全家人欣喜的等着他回来。阿尔卡狄的父亲尼古拉是一位落魄地主,阿尔卡狄的大伯巴维尔是典型的地主贵族制度的维护者,在旁人看来他是一个十足高傲的老头。这两兄弟便是贵族阶级的代表,是故事中的“父辈”。他们坚决的站在贵族立场上,维护贵族特权,特别崇尚社会科学和人文情感。尼古拉喜爱文学,特别是普希金的诗歌。巴维尔也在和后辈的对话中说过这样一句话:“他们(俄国人民)不能过没有信仰的生活。”矛盾便从巴扎罗夫进入阿尔卡狄家庄园的那一刻悄悄开始了。
巴扎罗夫作为19世纪60年代的年轻一代,是激进的平民知识分子,自然是与保守的自由主义贵族的老一代人格格不入。巴扎罗夫在他们那里被安上虚无主义的铭牌,对任何事物都不予重视,对一切都采取批判态度。他不承认任何权威,他说“为什么我要承认他们呢?他们的话有道理,我同意了,这就完了!”他不在任何权威面前低头,不相信任何原则,不管这个原则受到多大的尊重。他表示凡是我们认为有用的,我们就使用和承认,在现今这个阶段最有用的是否认,所以我们就否认。他对任何事情不恭维,说那是虚荣心,大交际家的派头,顽固子弟的习气。巴维尔对他的评价则是傲慢无礼,爱挖苦人的一介平民。巴扎罗夫勇于追求,是新旧交替时期勇于向旧传统挑战的先进代表人物。
而巴维尔是那种一旦喝牛奶烫了嘴,见了生水也要吹三吹的人,这在我们古话里讲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固守旧传统,信奉贵族自由主义,对年轻人的反叛耿耿于怀,他们是保守的自由主义贵族的老一代人。但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尼古拉是热情温和的,希望能够得到理解,想跟上时代,只是不太成功。但同时他做事优柔寡断,又比较懒惰,不善经营。而巴维尔则是思想守旧,极端狂妄且十足高傲的老头,他从骨子里鄙视巴扎罗夫所崇拜的“科学”和“自然”。因为这些科学理性所显示出来的“平等观念”和他们的贵族文化格格不入。巴维尔曾对他瞧不起的后辈说,我是住在乡下,住在偏僻的地方,但是我不能降低自己的身份,我尊重自己作为人的尊严。在这同时巴扎罗夫又表示贵族制度是一个原则,没有原则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的,只是一些不讲道理的人或是心灵空虚的人,这专指的就是巴维尔。正因为如此他们在对于农事改革方面表现得无能为力,他们不知如何调动农民的积极性,也不知如何去利用科学技术改进农具并进行科学种田,他们只是像只四脚朝天的青蛙那样面对日益凋敝的农庄空发着感慨和叹息。
在他(巴维尔)漂亮的黑眼睛里,除了星光之外什么也没有反映出来。而在巴扎罗夫这里,他表示贫穷不是罪过嘛!在他看来一个好的化学家比二十个诗人还要用,当然屠格涅夫在对巴扎罗夫的描写中也存在着讽刺。巴扎罗夫钟情于奥金佐娃,奥金佐娃是一个没什么成见,也没有一点儿坚定的信仰,但对很多事件产生着兴趣的女人,“我很想见见这位什么都不相信的人(指巴扎罗夫)。”她很少有赞同巴扎罗夫的意见,但却对他发出了浓厚的兴趣。巴扎罗夫在阿尔卡狄的庄园里勾引着尼古拉的妻子菲尼奇卡,但他又是完全摒弃浪漫主义的,虽然对科学无比崇尚但却以浪费主义为耻。他说“爱情只是一种故意装出来的感情罢了。我是一个穷人,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受到别人的周济,再见吧。”“那是一场梦不行吗?谁会记得梦里的事情呢?”他勇于追求也能够放得下。
巴维尔和巴扎罗夫的矛盾不断激化,最终选择了在林子后面进行手枪决斗。狡猾的巴维尔先放了一枪没有打中,巴扎罗夫随着打了一枪中伤巴维尔。他随即给巴维尔包扎了伤口。巴维尔也同时向他表示了歉意。巴维尔在最后还是保持他那种根深蒂固的贵族思想,但在自己的弟弟尼古拉和菲尼奇卡结婚这件事上的态度有所改变。这种改变也算是巴扎罗夫思想上的胜利。巴扎罗夫最后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他决定帮助父亲给人治病。在解剖一个因伤寒死去的农民的尸体的时候割伤的手指,受到了感染,不久便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奥金佐娃匆匆赶来见了巴扎罗夫最后一面,他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巴扎罗夫得到了永久的安息,大自然有它伟大的安宁。巴扎罗夫激进民主的思想最终在贵族制度保守严密的环境下破灭。以众人对他死后的冷漠来交代其他人物的命运。失去了过去是否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屠格涅夫仍然在憎恶着农奴制。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