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曾经十多年没再踏入母校所座落的城市和那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土地。近些年来,曾经和同学或家人多次踏入那里。母校还在,那高高的城墙还在,城墙外的河堤还在。虽然景观和当年大不相同,但每次踏入,依然觉得温暖。
我们常把上大学时的母校当作自己的第二个故乡,我对此深表赞同。三年的时光,我们把一生中最美的光阴留在了这里,欢笑也好,伤心也罢,再次回来时,都已化作了血浓于水的美好回忆……
母校里,我们当年上课的教学楼还在,教室还在。脑海中记起的,是文选老师那狂草板书,心理学老师那暖心话语,化学老师那小组合作,物理老师那刚正不阿愤世嫉俗……脑海中忆起的,是同桌善解人意细心关切,是班长坐在教室后门做恶作剧,是自习课上偷偷聊天,是周六晚上独坐一隅……
母校门口的那条柏油路还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个吐字不清的阿姨在卖茶水,五分钱一杯,栀子茶,白茶,茶水已失去了颜色,茶杯也不太干净,但大家依然爱三三两两围坐在那个小方桌前喝上一杯。是徒徒悠闲?是享受茶水的热气?是迷恋陪自己坐下来喝茶的人?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喝完茶,校门口那不太宽的柏油路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很是温馨。约上好友,漫步其中。谈天说地,不着边际。那时,徐志摩的《雨巷》时常在脑海中跳跃:我希望,逢着丁香一样的姑娘,她有丁香一样的颜色,和丁香一样的芬芳……只是多年过去了,当年陪自己喝茶散步的那个好友已有了自己的家庭与孩子。忙于工作和生活的彼此或许再难有交集,只是,当那首《栀子花开》再次在耳畔响起时,我们依然会心怀美好。
母校西面是河堤和平坦的土地。河堤上,曾经和好友漫步嬉戏。我们拿着那外焦里酥软的锅盔夹豆腐片,边吃边聊。聊班里的趣事,聊同学的友谊,聊书中的人物,聊自己心怡的那位。早上,我们顺着河堤散步,虽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那种畅快的筋骨舒展让自己觉得青春多么的美好。傍晚,我们或许会拿着书边走边看,书没怎么看进去,景致着实让人放飞自我。
河堤南面,曾经是大片的桃园和油菜地。春暖花开,粉红的桃花和金黄的油菜花让青春的我们诗情与诗意俱在。恋人或好友,现在想来都已没了意义。情窦初开也好,山盟海誓也罢,当我们混入来来往往的毕业工作的大军中,谁还会再惦念?谁又还会再哭泣?哈哈,都已随风消散,连同桃花、杏花、油菜花等,化成粉红色的回忆。
物是人非,时光的打磨期早已把当年我们身上的青涩与棱角削平,将碎屑残渣风干在我们的身心。我终于明白了“归来仍是少年”的荒诞。但岁月如歌,歌声中依然将“美好”二字融于我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