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推卸责任，说之所以有这篇文，都是@一枝闲梅那篇讨论文字与语言的文章勾引的。主要是看到这句话“声音的语言和象形的文字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感觉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就觉得信息量特别特别大，还有什么特别熟悉的事情就要想起来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后来努力想，第一个想起来的是下面这个梦：
（插一句，最喜欢路老师的一点，也是最无语的一点，就是她总能勾引起我很多想法，在不经意的时候，第一句话触动我很多东西，然后后面我俩就南辕北辙……差不多一点儿也说不到一起。。。o(╯□╰)o）
10月26日
梦里我到了一处戏台，就是院子里那样大场地戏，上面有个小女孩在弹琵琶，于是我把手里的琵琶交给一个场地工作人员，说：“帮我放好，谢谢”，然后我看见他走到一旁，把怀里的琵琶就像倒水那样泼出去……我就跑过去，问他，“哎，这是乐器诶！你怎么能这样扔呢！”然后看见琵琶已经从中间斜劈成两半彻底坏了，酝酿出一种情绪就准备哭：“这把琴跟了已经我十多年你怎么能……”结果，工作人员回头，很冷静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仔细想想看，刚坐在那里的时候，你手里有琴吗？”我瞬间明白，这是梦，又是龙套组。我刚坐下的时候，手里是没有琴的，因为看见了小女孩弹琴，生出“我一定比她弹的更好”的念头，于是手中有了琴。而琴坏掉，我并没有那么伤心，只是觉得应该很伤心，或者是如果不显得多伤心就会显得它没那么重要会显得工作人员做了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这个琴也只是跟我十余年而已，那我寄托在它身上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呀……我对小姑娘说，“你和我走一趟吧，到事情的源头去看看。”我拉着她跳进一个紫色的光圈，觉得这是一场穿越，不管不顾的精神。
好像是到了八十年代，有感觉谁说，这是一个名人都还没有成名的时代。好像很多电影明星，都还在像大草棚一样的地方受训。我走了进去。忽然不知道怎样，就变成我父亲开的一群工厂还是学校，有点儿像培养学徒的意思，在一个大屋子里，让每个人转过身去，朝他背上射一箭，就算是过关了还是怎样，（好像这里人都是男的）反正只能这么学习；我一度想逃跑，但看着大家都这么弄觉得也行。结果等到我的时候，梦里的父亲（与现实不同）说为了让我得第一他准备射四箭组成的一个十字在我背上，我有点儿怕，不想，不同意。突然，场景转到楼梯上，我意识到当自己得了第一之后，对所有下楼梯可以看见后背的同学都有一种想射上一箭的愿望。我就意识到说：“这种训练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令人产生想要在旁人背上射箭的愿望罢了。说起来，‘知’里面怎么会有矢呢！！！”强烈反对不学，就醒了。
这个梦留给我印象深刻的其中一件事是，当时非常大声问:“说起来，‘知’里面怎么会有矢呢！！！”醒来以后真的去查为什么会有矢，百科给的解释大概是说古人对于知的理解就是脱口而出，这个出的速度，像矢箭飞出去的一样。
当时对这个梦大概初步理解是它在勾引我回忆和讨论攀比好胜心的由来，但是同时第一个问题“这个琴也只是跟我十余年而已，那我寄托在它身上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呀……”在后面的其他梦里又换了样子重新出现了，似乎是在讨论物与情之间的关系。。。这事到现在还没太搞明白，还是先回来说文字的事情吧。——这次在天津见到老吴，他说他觉得我所有的梦境都是为了教学设计的，跟别的梦路径不同……
好的，刚才扯远了，回来继续说字的事情……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出来一部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了。是减字谱。
减字谱是古琴专用曲谱，除古琴外其他的传统乐器以前用工尺谱（这是以前，现在它们基本都用简谱了），这两个谱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它们是以位置来记谱的而不是音调。无论是简谱还是五线谱都是用特有的符号来记录的，所以它们直接对应唱名，而我们的谱不对应唱名，甚至有人学完一首曲子都不知道都唱着些啥……但是都对应调，大小调或者宫商角徵羽……这事儿也另说不然又跑题就说不完了。
但是举个例子，同一首曲子，比如说都是在正调情况下，告诉弹古琴的弹低音do和告诉弹琵琶的是不一样的。当然，同一个乐器在同样的曲调里在不同弦上可能有同一个音，现在只是随便用其中一个罢了。古琴的话，我会说“勾散三”，之前只需要说正调是F就行了；而琵琶则需要说“二弦的1”而不会说“二弦四品”，除非他找不到……而在这事先却需要说正调是D、简谱中的1是唱名do、二弦的1在四品这些都要记住啊啊啊。
所以无论是文字还是音乐还是其他艺术，中国古人的脑子都和西方人相去甚远。打个比方，眼前有七个人，西方人是给这七个人命名然后1234567的叫，就知道是叫谁了。而中国人是把要找的那个人的脸画出来，谁就知道在找他。
举个例子，看这个减字谱左上角那个符号。意思是勾散三弦。它取了勾的外框，散的草字头，和三。是位置描述。为了方便。古人觉得这样思考方便，记录方便。
实话说，我也觉得方便，因为我也是这么思考的。因而觉得汉子是画出来的，后来因为觉得以前画的麻烦就一直在改，它描绘的是场景甚至是故事，而非言语的能指。讲真，一个字就可以说一大段，作为一个信息量爆棚的人真是深有体会。
敢这么胡说，是因为我就是这么做笔记的。
如果这可以写作是一个字。那阐述的意思是下面这一段:第一天早上九点到十点半间，蔡老师开始上课，场地里铺了四张瑜伽垫，大家席地而坐，其中一张上有花纹用于确定方位。到场学员一共有十五人，有四个人在做笔记，另外右下角一人自带了毯子。蔡老师是个男的，戴眼镜并且是国字脸，另坐一席。他先说了开场白分析当今的专业形式，然后让大家挨个做了自我介绍，讲了一个故事并且简单对大家介绍自己，可是我却觉得他在吹牛皮。
所以按照同样的方法，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做了上面的笔记。用来描述在处理图一单独带毯子那侧某一人的意象时所有人的反应。
对我来说，文字就是这样的东西，比言语和单个的音节更简单。
这方面自以为造字的那群古人和我想的差不多，知是某个状态的场景描述而非在这个状态时发出的某个本无意义的声音。
言语和文字它们是被强行构建在一起的，我们总不能一直画呀画呀画画画。。。
… … … … …
就说到这了，其他的说不出来，再就真的只能画了。
2016.12.15 18:21 大悦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