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就收到了两个红色炸弹,其中一个是闺蜜小鹿的。
还没来得及给她打电话道恭喜,先接到了俩老同学的电话——一个是追求小鹿多年的班长,一个是小鹿用情至深的前男友桑。
故事要从十年前的那个夏天说起了。
大二暑假刚过,我发现睡在我对头的小鹿形迹非常可疑,经常在接到响两三声的电话之后玩儿失踪,还老盯着手机傻笑,状似中邪。基于多年研究福尔摩斯、金田一、柯南,我断定,小鹿有情况了。
在宿舍一众姐们儿的盘问下,小鹿终于吐口,她跟高中同学桑一吻定情,确定了恋爱关系。我们大吃一惊,本以为电话那头儿的神秘人士是我们痴情的班长,毕竟班长在大一开学后不久就对小鹿展开了追求攻势,打水打饭、送花送书,在小鹿明确拒绝他之后仍然坚持每天一首小诗道晚安,坚持一年仍未放弃,痴心可见一斑。
然而爱情从来没道理,一年的嘘寒问暖抵不过一次同学聚会时的怦然心动。
小鹿开始了甜蜜的异地恋。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没有成为障碍,反倒像魔法棒,将两人不能时刻见面的遗憾变成了一条条互诉衷肠的信息。
小鹿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善解人意、聪明美丽、家境优渥,成绩名列前茅。我以为小鹿的爱情道路,也会延续她一贯的幸运,直到半年后的一个寒冬深夜,我接到她的电话,听她泣不成声地讲述分手过程。
等大二下学期开学再见到小鹿,我几乎认不出她——昔日圆润甜美的她脸颊深陷,扯出个笑容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苏叶,只用一个寒假我就瘦了22斤,厉害吧?告诉你减肥的秘诀吧,就是不吃饭、不睡觉。原来一夜没那么长,有时候我只是走个神,天就亮了。”
我抱着她,心疼的直流泪,暗骂桑是个大傻×、大渣男。
不怪小鹿那么痛苦,第一次全身心地爱一个人——第一次看球赛,第一次追动漫,第一次学做饭,第一次织围巾——都是为了他。如此掏心掏肺,换来的竟是一句“对不起,见了面才知道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对我来说,你现在更像一个路人甲”。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很珍惜。
在这场爱情游戏里,小鹿一败涂地,直至毕业都没再开启第二段恋情。
与小鹿的单身状态一起延续到毕业的,还有班长默默的守护。我当时极力撮合她跟班长,但被她一句“爱情不是感动”噎了回来。
毕业后,小鹿考上了家乡的公务员,从此过上朝九晚五的安稳日子;我阴差阳错地跟桑成了研究生同学;班长以高分通过GRE,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利坚。
时间才是最恐怖的吧,刻骨铭心的爱、恨都会被它消磨殆尽。等小鹿能从初恋的伤痛中走出,与一位成熟风趣的同事相恋,已是2012年。
那一年,我跟桑研究生毕业。
毕业聚餐时,我怀着报复的心态对桑说:“你的路人甲,成了别人的女主角。”
至今仍记得他失落的表情。
一晃又是四年过去,我们或疲于奔命,或追逐梦想,不管被动还是主动,看起来都是工作很忙的样子。忙到,所有的电话都打给了上司与同事;对于朋友,只有胖圈偶尔的点赞。
看着婚纱照里的小鹿望着对面的高大男士笑的一脸幸福,我突然很想听到她的声音。掏出手机还没拨号,看到一串奇怪的号码,接通之后发现是好久没联系过的班长:“我的沈佳宜终于要结婚了,你说我要不要穿的西装革履去吻新郎?哈哈。”
“别说吻新郎了,您就是抢新娘,我也赞成!”
刚挂了班长的电话,又接到一个不速之客的来电,得,真是戏剧性的一天——这回是桑:“早上看到小鹿的朋友圈,我又想起了你说的那句话,我的路人甲,是别人的女主角。”
“她不光是别人的女主角,还是另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沈佳宜呢!”我不是圣人,对桑,估计这辈子都会抱有偏见。
“嗯……她一直都很好。祝她幸福。”
“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
一击即中是运气,我们大多数人没有沈从文先生、钱钟书伉俪那般的好运,在爱情的道路上,坎坷、波折、反复更为常见。当感情遭遇考验,是果断放弃还是共同面对?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但请在彻底放弃前,珍惜一些,再珍惜一些,毕竟你眼中的路人甲,可能是别人心头的沈佳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