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比如天赋灵气),我也相信认准一个目标坚持到底必有成效。换句话说,认识到自己不足承认缺限的同时,我依然相信自己:我一定会写出好文章!迄今为止,发现写文字是我个人最“擅长”感兴趣的一件事。所有的遇见都是上天的安排,我知道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又读到昔日同学的一篇散文,一样的喜欢,一点仰慕,又着实让我想到许多。先来看摘录的开头一段:
“近来多梦。梦生与人生仿佛飞鸟的两翼,互助飞翔;又仿佛两根平行的电线,各自阳关。大梦初醒来,我常常恍惚,不知是梦生为真,还是人生为实,又或者,梦生与人生都是寄生树,一个是桑寄生,一个是槲寄生,皆与我无干,我只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第三者,一本提供营养的老树。这些天的余暇一直在重温庄子,常常望洋兴叹。庄周其人,龙翔凤翥,才高如碧落,擅寓言,善譬喻,文章奔逸绝尘,若是他来写我这一种恍惚,定然墨迹淋漓,栩栩然如花间蛱蝶。”(海形记)
文字简练,平实,而有意味。
心里自然与自己写的比较,确实差人家一定层次。究竟是说不出来的,具体难以用语言表述。这样的文字功底,非朝夕短促可以达到。我所看出的,昔日同学在文字上的天赋灵气,又二十余年的孜孜耕耘求索,今日于县文坛有名,也可谓是水到渠成之事。
因为是同学,曾在同一个起点出发,今读其文,犹梦惊醒,别有不同之感慨。
私下里再做一比较,昔日同学的文字一定又逊色于《后门大街》。倒不因为朱光潜是名家,而是《后门大街》写得是真高真好。两相比较,就觉得同学的文章显得粗拙,并且有做作的遗痕。而如《后门大街》,则气通顺畅,自然而生,贴着地面而走,处处人间烟火,然又不丢失自己。
这跟生命的成长很相像。毛头小伙精力旺盛却少了一份沉稳,到了中年不惑,仍是不及老年世事洞明。做文也是这样,与生命的历练有关,学识积累练习得来。没有一步是白走的路,每一步脚印都有岁月的回音。
“我,同学,朱光潜”,这样立体比较后,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台阶,长长的向远向上攀延。我刚举步踏上,同学已在途中,而朱先生则端坐于一顶楼高处。
傍晚间,顺手启开床头一本散文书籍,翻到夹有书签的一页,短短一扫那文开头,便感到某时某地一个故事即将开始。就在这之际,我突然停住了,抬起头片刻,有个声音在脑海对自己说:我一定也会写出好文章来的。
这是八月下旬一个平常的傍晚,外面下着小雨,晚上要上夜班。这个声音让我想到村上春树,他在一次观看球赛时,忽然有个声音告诉他:去写作,当一名小说家。
这种机缘巧合般人体对某一事物的触动,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过吧。
我想这种想法的产生,并不能说它完全是幼稚的。一定有它滋生的土壤。那就是来自我们的意识内心。
再有,对同样一件事物,每个人的感受反应获得都千差万别。或许可以这么说,在这里写作的大部分人,都是有一些写作天赋的,对文字的敏感,是因为我们这一点点的与众不同。
我们不是最聪明灵巧的那一个,但我们有自己的情感,不一样的体验认知,循迹挖掘,说不定就能踩出一条小路来。
台风白鹿来的这几天,正巧在看《白鹿原》。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我印象有这么几点。从这几点认识来认识写作,认识自己。
一是小娥。为什么把她说在头里,自然是印象最深的。为什么印象深,我想陈忠实和像我一样的读者都知道。那就是情爱的叙述描写。个人就觉得,这难道不也是套路吗。是不是不打紧,只要写得好,有人喜欢看就好。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情爱是文学的一部分,文学离不开情爱。小说总归要写人,是人就有情爱,是人就有他的本性。当然本性各有不同。这是正常不过的事。假若所有的小说都写成论文,谁看?
不过把小娥写成这样,我总觉得有附会牵强。“白鹿原”的历史背景是解放前后,而小娥的表现,甘愿与她大鹿子霖媾合,还相当主动,跟现代的婊子淫娃有何分别。她在那个年代,就获得如此的解放进步,是我想不通,也是没有认识到的。故个人揣测多有作者个人的臆想。
二是小说结构线索。以解放前后为时代大背景,以陕中白鹿塬地区白、鹿两大家族的兴衰命运与时代相连共生共进。具体以白、鹿两家子孙的命运叙述来推动故事发展。
三是语言。不管你写什么,想像加描写,你要写得像那么回事。形成一个雏形,有本领再去打磨,也就有可能投放市场,赢得属于你的观众。白话说,你要会写。会写不就是语言么。白鹿原的语言没有那么复杂,有一个鲜明特点,就是地方特色,方言土话。如此适合人物身份符合当地环境,接近真实,还原生活。陈忠实是陕西人,写熟悉的了解的人事物,是自然而然的。不熟悉不了解,光想像,成天做梦,一定飘忽不知所往。描写一定得有生活,对眼前身边的人事熟稔于心,并不是强加给自己,是自己感兴趣,观察思考,乐在其中。
这部荣获茅盾文学奖的著作,首先一定是耗费作者的无限精力。这是每一个走上写作这条路的人必须要做且认清的事。从上三点印象来看,似乎可以颠狂一点的说,“白鹿原”不是不可以复制,陈忠实也不是神。我们总归要给自己信心,并且把前辈的作品思想以及趟出来的路作为追随的信仰。
对于“为什么写作?”王小波的回答是:“我相信我自己有文学才能,我应该做这件事。但是这句话正如一个嫌疑犯说自己没杀人一样不可信。所以信不信由你罢。”
我说,我一定会写出好文章,并不是我多么有才华,而是我想写,我愿意去写。我是信的,你信不信也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