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太后直接反对。
应王没想到才几日不见,小九竟然变得如此犀利,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脸上露出一丝鄙夷,“国家大事,王后擅自决断,简直是越俎代庖。”
小九看着应王的神情,心想应王应该是想拿此事来为难自己,现在一语戳破,难免口出恶言。想到这儿,小九轻笑一声,“母后,你看,应王兄急眼儿了。”说着转头看向应王,“应王兄,小九鲁莽,和亲公主的事本应王君决断,现在王君身体微恙,自是应该在朝堂上由诸臣讨论出处理方案。不过,你既然来禀告母后,母后又问本王后的意见,本王后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给出答案。”
“王后信口雌黄,哪儿有将和亲公主迎进应王府的道理?”应王不依不饶。
小九看着应王神色没有丝毫缓和,心下不爽,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请应王见谅,小九年少历浅。古往今来,和亲公主赐婚给股肱之臣和亲王的也有先例。在本王后看来,应王身份贵重,和亲公主嫁进应王府,也绝对是好事一件,给足了崇安国面子。”
“你……”应王哑口无言。
太后咳了一声,帮儿子解围,“应儿,不可以对王后无礼,你身为王君的兄长,就应该有王君兄长的气度。即使咱们是一家人,跟王后说话也应该礼让有加,不可僭越。”太后一脸贤良淑德,顿了顿继续说,“和亲公主的事,本就应该前朝商讨。既然你来禀告母后,这样,依王后的意思,和亲公主安排在驿站,让严太师安排合适的人选去驿站一趟,送去问候,说明王君身体抱恙。待王君身体恢复了,再隆重接和亲公主进宫。”
太后说得滴水不露,让严太师安排人选,自然是要让应王撇清责任。
应王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一脸郁闷。转头瞥了一眼大殿方向,回头看向太后,“儿臣领命。母后,儿臣这就去给王君请安,请完安便去找严太师。”
说完,转身走向大殿,小九一愣,起身,“母后一起过去吧。”说完,示意沐云搀扶自己,连忙跟了出去。
大殿门口,白真伸手拦住应王,“请应王留步。”
“我身为王君兄长,前来给王君请安,你为何阻拦本王?”应王语气不善。
小九走过来,“应王兄息怒,四叔奉本王后之命,看护王君,没有本王后的旨意,任何人不可以入内。”小九看应王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杨顺眼疾手快,走过去,站在应王身边,朝小九做出请的手势,“王后请进。”说着,身体往后一靠,将应王挤到一边。看小九进去了,连忙转身朝应王拱手,“应王恕罪,奴才站立不稳,挤到应王了。”说着做出请的手势,“应王里面请。”
应王瞪视一眼杨顺,哼了一声,甩开衣袖,大步踏入大殿,完全没有为人臣子该有的谨小慎微。走进宋玄仁的床榻,探身凑近宋玄仁,小九起身拦住他,“应王兄,王君身体不适,还请应王兄不要离得太近,免得过病气给应王兄。”
“王君自小身体健硕,难得生病,这次倒是躺下了。”声音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小九盯住宋玄应,眼神冷了下去,“都说手足情深,王君生病,应王兄应该感同身受。”
“本王是感同身受。”应王大笑出声,语气嚣张,“本王自从听说王君生病,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王后,你可不要挑拨我们兄弟的感情。”
“应儿,不可造次。”太后赶了过来,看小九脸色不悦,太后连忙补充,“他们兄弟自小打闹惯了的,小九,不要误会。”
“古语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母后,王君眼下生病,但君臣之礼不可废。应王兄,王君需要休息,你请完安退下吧。”小九说完凌厉的眼神盯住应王。
应王显然不打算妥协,太后悄悄扯了一下应王的衣袖,眼神示意他请安离开。应王草率地请完安,退了出去。
用了午膳,给宋玄仁喂药时,好几次,小九明显感觉宋玄仁吮吻自己的唇瓣。喂完药,小九装作若无其事,坐在床榻边悄悄观察宋玄仁,看到他的眼珠在眼皮下面打转,断定他已经醒过来了。可是,为何他还要装睡?上午应王大放厥词,他依然装睡,小九越想越气,在寝殿里走来走去。
突然间,小九有了主意,她赌宋玄仁病倒与叶青缇有关。小九看着宋玄仁,心说不给你下一剂猛药,你就不知道我白小九的厉害。
小九喊来沐云,让她安排人请严玉笙和叶青缇来九玄宫。
看沐云退了出去,小九在坐在宋玄仁的床榻上自言自语,“都说英雄出少年,叶青缇戎装战马,必定是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这样的男子,定是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宋玄仁几乎就要翻身而起,可是他心里依然无法面对小九,犹如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逃避现实。
小九看到宋玄仁的手握紧了锦被,坏笑一下,继续自言自语,“鲜衣怒马少年时,且歌且行且从容。哎,云游四方,逍遥自在,多么令人向往。”
不一会儿,严玉笙和叶青缇到了,两人恭恭敬敬地跟王君王后请了安,小九请他们落座,还让沐云端来了糕点茶水。
小九走过去跟他们寒暄,叶青缇相当拘谨,红着脸垂头不语。小九笑笑,看向严玉笙,发现她耳朵上戴着一对绿松石耳环,由衷赞赏。谁知严玉笙顿时垮下脸,“王后,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你都不知道,穿耳洞时疼死我了。后来耳垂还肿了起来,太要命了。”
“好端端地,怎么想起去穿耳洞?”小九好奇地问。
严玉笙看了一眼叶青缇,小脸一红,“叶将军送了这对耳环,我就豁出去穿了耳洞。”说完伸手触摸小九的耳朵,“王后你好勇敢,竟然每边敢穿两个耳洞。”
“小时候穿的。”小九说着看向叶青缇,“叶将军最近在忙什么?”
“我……”叶青缇被点名,有些慌乱,“回王后的话,青缇一直在当差。”
“也对,王君病倒,只能靠你们几位。”小九看严玉笙一直看着叶青缇,眼里满是爱慕,坏笑一下,“我听说王城东山上有一处看日出的绝佳之地,不如,明日我给叶将军放半日假,你带玉笙去看日出。”
叶青缇迅速扫了严玉笙一眼,连忙摇手拒绝,“谢王后美意,青缇不敢擅离职守。”
“王后放你假,怎么还叫擅离职守?我正想去呢。”严玉笙说完,小脸一红,才觉得自己失言,连忙狡辩,“不是,我是说,我想一个人去看日出。”
“一个人去看没意思。”小九说着叹了一口气,“哎,王君之前跟我说过要带我去,还没去就病倒了。近来事务繁杂,我很想出去散散心。”说完一脸凄楚,眼角余光却观察宋玄仁的反应,果然,攥着锦被的手又紧了几分。
严玉笙眼珠子一转,“要不,王后你乔装打扮一下,溜出王宫,我们一起去。”
“那怎么行?”小九假意反对。
叶青缇突然起身,朝小九拱手,“王后若是想去,青缇自会护送王后。看完日出就护送王后回来,旁人不会察觉。”
“嗯,就是,王后,叶青缇做事你放心。可是,我起不来怎么办?”严玉笙一脸愁云,嘟着嘴巴想了想,“叶青缇,若是我实在起不来,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出现,你就自己带着王后去,不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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