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强是我大学时候的舍友,睡我上铺,是个闷货。大学时候都逃课,他似乎从不这样。赶到期末复习了,他还和以往一样早起,我在被窝里半醒着叫他,占个座!他答应一声拎着空杯出去,等我被宿管阿姨清出来悻悻去找他,推门进去,只剩下他旁边一个座了。
有空了我就调侃他,说你个B平时不逃课,上课时候也不听呀。他正在上铺一本正经地翻看易经,摇头晃脑地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没好气地说,泄露个JB。
宿舍十点熄灯,走道里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在上面一页页翻书,我在下面烦。嚷他赶紧睡!他就悄默声地。那一阵不知班里哪来一本金瓶梅,好心人还将重要的章节给折页了,他如获至宝地在上铺品味咀嚼,我正睡意朦胧,突感床有节奏地震动起来,就抬脚直接踢,他突然不动了,一会灰遛遛地去了厕所。
除了爱书,他另外的爱好就是足球。欧冠赛、世界杯、欧洲杯,从来都是他的节日,没课了还经常去球场上驰骋。他踢边锋,球技一般,但气势蛮盛,俨然大将。那日系里比赛,关键一球他竟射偏了,下场了无精打采,独他神采奕奕,我骂他,你个B咋回事,没你吹得那么厉害嘛!
大学日子无聊,都在搞联谊促发展,他默默地喜欢上隔壁班的女生,又不敢主动打话,就天天谋算着人家打水的时间,我把水打满,叫他走,他说你先走,我再等等。不一会见女生跟个男生有说有笑地一起来打水,他见我在旁边一脸坏笑,便有些吃不住,只能拎着水壶跟我走。
我说人家不是有男朋友,他低头不吭,只说知道。我骂他傻B。
毕业后,我来西京,他在宁。知他爱读书,便在书城留意了一套大秦帝国给他,他读得如痴如醉,说要来西京呀。
那时他进了台企,天天加班,熬苦的难受。最开心的无非周末了叫上球友一起去租的房子里做菜饮酒。那日被主管叫了去,问周末怎么没来上班?他说周末不是没说要加班吗?!主管说大家都来了,没说你就可以不来?!
他便不悦,也不乐意费这个劳神子,就辞了职。
来西京时,我请他吃葫芦头,他对主管破口大骂,又挑着肥肠说真JB香,吃完还要加碗汤。
西京城里大学先前建在郊区,慢慢繁华起来了,附近村子便受了益。一个个成了麻雀。打工的、读书的,但凡手头紧张一些,便会在城中村里找地方。这地方,违建多、饭馆多,人更多。他便在南郊民房里找地住下,给小旅馆老板谈好价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翻书学习,准备进修。
他的志向在数学,大学时读了工科,学习兴趣不高,但也算是积极。工作了,干得没劲,便索性报了数学学位,一心一意地实现理想。我在山上,有空了打给他,让他来喝酒哇。下雨天了呆得烦腻,他便乘车前来,把酒言欢。
那日,聊起他新认识的姑娘,是在闲聊时异地的廖落安慰。两人相约在他考上时相见。我便笑他又要犯傻。他却认真起来,被我打击了连喝酒也带了气,最后醉得一塌胡涂。
元旦时,我去找他,喝酒聊起来,说起他刚从外地回来。本来约好与姑娘一见,但他等了两个小时,姑娘连电话也不接了。
喝多酒,他趴在桌上哭了。
后来,他如愿读了数学,月圆之夜,我打给他,他说正与小学妹约会。我便笑问,有没有拿下。他说人家保守。我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他笑了笑,只说,能在一起,就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