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夏天

不知道为什么,下午忽然想起小时候去过的一个公园。在路上,看窗外笨拙的景色掠过,眼眶已经有点湿了。


是短暂,并不深刻,却非常清晰的记忆。


下了车,和表弟靠近河岸,参与到小朋友们的捕鱼中去。大概有不到十个小朋友,最大的上初一,最小的开学二年级,初一的两个孩子在小学生面前极力扮成大人的样子,幼稚而可爱。那个最小的女孩儿,个头比实际年龄还要小的多,但说起话来出奇地大方,也出奇地热心,时不时过来关心我和表弟抓到鱼了没,看我们有困难,就跑去向她的大伙伴们借渔网给我们,另外两个小男孩教我怎么把鱼引过来,偶尔拿乌龟吓我。


那个小女孩儿,让我想起小时候的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公园,也是小学二年级,这里离家很远,但我不甘心只在家附近的操场玩,便偷偷带了两个小朋友找到这个公园,路上被熟人看到了,回去告诉了邻居们,我成为远近闻名的女土匪,回家被骂惨了。那个时候,我很英勇,而现在,心眼很小,害怕很多。


小朋友们捕鱼的那种快乐,我似乎努力,也只能感受到一半,但却是这个夏天我能感受到的,最夏天的一件事。最后我们把捕到的几只小小鱼送给了一个没有鱼的男孩,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最后分别的时候,他鼓起勇气说:谢谢你们的鱼。


表弟是那种在陌生人面前有点拽,有点害羞,也可能是有点高冷的男孩,他被不同的长辈予以不同的,甚至是两个极端的教育方式,但绝对是在努力地成长。他有些参与不到那些本就是一伙儿的孩子们中去,想要渔网也暗示我去借,起初我希望他能够自己完成这个任务,但我也忍不住地想要融入到这种童趣中去。表弟即使从始至终没有跟小朋友们打成一片,反倒是我都混熟了,但后来当我告诉他有个小朋友问我他写完暑假作业了没有,他急忙问我:你是怎么说的?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但不像。


离开公园后,我和表弟照常进行了一些花钱才能进行的活动,喝饮料,打电动,玩具车,射击,射箭等等,这大概是男孩子避免不了的热爱。但我似乎从刚才一个回不去的梦里醒来,又回到了苍白,又难以割舍的现实世界。


自己散步,循环了一整天徐佳莹的《人啊》:


有时候我笑着 以为够幸福了
有时候抱怨日子虚伪地过着
有时候想不起来存在的理由
几乎要放弃了 才发现舍不得


人啊 不断地矛盾 脆弱得不堪一击
人啊 越想抛开的 越是带着向前

我们只好
越走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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