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腊月十一了,早就入了“腊月门”。
我们又一次,快速向“年”走近。
都说愈来愈富裕的日子里,愈来愈没有了年味儿,以我看,还是心情的关系。心中有年,便处处洋溢年味儿;心中冰冷,满堂华彩也无济于事。
今年的“腊八”,我照例熬了腊八粥。多年来,我一直照着妈妈的样子,履行着节日的小小仪式。来到公司,与同事们从腊八粥聊到各自家乡的民俗。有的说是“腊八”吃干饭,就是普通的米饭,有的说是熬“腊八饭”,熬的米饭不像米饭,稀饭不像稀饭的,混沌一锅。
我家乡是鲁西南的一个小城,到了腊八这一天,全村的妈妈们,都早早起来熬“腊八粥”。妈妈当然也是很早起来,但我们家却要用家中最大的锅,比别人家熬更多腊八粥。妈妈淘洗干净米、麦仁、红枣、红豆、花生米、豇豆、绿豆等等,大火烧开,文火慢炖,等我们起床,一大锅热腾腾的腊八粥就熬好了。起锅的时候妈妈还会放进冰糖,好美味哦!
这么一大锅肯定不是我们一家能喝完的。这里面还有一点家乡的风俗故事。在我们家乡,娇气的孩子,总是喜欢讨一点吉利。孩子小的时候,有人会挨家讨要分币,串在一起,戴在孩子身上,以求平安。在讨要这种吉利的时候,我们家乡的人认为,姓氏很重要。大家固执地认为,最好的姓氏无外乎牛、杨(羊)、马、朱(猪)、刘(留),顾名思义,刘很好理解,留住嘛,其他的四个姓氏,都是四条腿站地的,活的稳当啊。
我们家姓刘,所以腊八粥便有了吉利的意味,挨着近的别家孩子都会来喝一碗,甜甜蜜蜜,粘粘黏黏,寓意着幸幸福福,平平安安。因为这个刘姓,爸爸还被当了干爹,所谓被,就是几乎被强迫着接受了干儿子的叩拜,当了干爹。
出嫁后离开了妈妈,再也没有人会在腊八的时候,早早起来熬粥,使我躺在床上便闻到香味。就像没有人在端午的时候煮鸡蛋,没有人在冬至的时候煮羊肉,没有人在六月六晾晒衣物……因为我也当了妈妈,便一定要传承当妈妈的样子,在平淡的生活中,认真履行着节日的仪式,让我的孩子闻到腊八粥的香味,吃到端午的鸡蛋,喝到冬至的羊肉汤。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常在过年过节时,痛恨重男轻女的恶俗。妈妈不让我回家过年,中秋节什么的都不可以。因为按照我们的风俗,闺女回家过年是不吉利的。这莫须有的不吉利,阻断了我合家团圆的念想。所以,每年一进腊月门,我总是莫名焦虑,无端烦躁。
腊月门里,我坐在钢筋水泥的斗室,怀念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大集,怀念着有妈妈忙碌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