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人给我划分属性的时候说我“文艺”,我当然是脸一黑地拒绝否认,“你才文艺呢!你才呢!”近日读学术书籍写论文,发现我喜欢的当代作家年轻时发表小说的摊位当中有《十月》,不禁莞尔,乐着思忖:要真文艺,那也是遗传。
第一次见到《十月》杂志还是小学,那会儿估计十岁还不到,刚开始懵懵懂人事。一个人在家,电视也有看够的时候,就开始乱翻,东翻西翻也总能翻到新鲜家什。当时翻出《十月》来,见封面印着穿着轻纱的古代仕女,“对镜贴花黄”,正整理长发梳妆打扮。那会儿对古代的印象全部来自电视剧,根本也谈不上什么历史,觉得可古装电视剧里的人物说话、吃饭好像和生活中见到的没多大差,就打架还有点看头。可眼前封面上的仕女完全不同,一副慵懒自得又神神秘秘的模样,我继续好奇地翻页,可惜里面除了“你”、“我”、“的”、“他、她、它”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也许这种神秘之感冥冥之中是一直跟着我的,我继承了老爸年轻时喜欢买书的毛病。买回来的那些书,一半读了,一半还在长眠。
以前老房子里,爸爸珍藏了很多书。其实与真正书香之家比,也不很多,才满一排书架。只是在我印象里,每每想到他为防暑气搬移家具、整理杂碎时总把书理一遍、晒一遍,那些书就很多了。老房子一直没有书架,更谈不上书房,书都是成堆摞放在柜子里的,后来妈妈店里的置货架推回来,家里的小说、杂志才有安身之所。
年前搬新房子,都是爸妈动的手,待我回来,只有跷二郎腿叫好的份儿。更让我欣喜的是,那些印满字的书(有的破旧不堪得不能称之为书的纸)都带过来了。我知道这一定很不容易,因为老妈有强制命令:五年没碰过的东西一个不准带上楼。爸爸把他的宝贝安置在车库,我在车库找了很久,没找到印着神秘仕女的《十月》。在后来的年月里,家里没有再添过其他的《十月》,也没有过其他小说,偶尔有轻松点的《读者》。我知道这十几二十年生活的重担让爸爸老了,老得“文艺”不动了。可我也知道他还是爱那些作家和文字的,前几天吃过晚饭和他闲聊:《平凡的世界》排成电视剧正播着呢“,于是父女二人很有默契地坐下来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