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铜都,云南东川落雪矿的矿工(外一章)
一组景深,衔接匍匐的身影,伸向宽厚的土地,无边无际。
一组脉跳,隐去大地的沉默,在天南铜都云南东川落雪矿翻滚,生生不息。
一组诗,浸润山野的风和矿工编写的长短句,像脚下的河水流淌。
剖开大地胸脯,开启你寂寞的风景。
身体里的火焰,安放在一个叫落雪的地方。
一辈子的情感,只在一处供养。
震天的号子,信天游一样喊出来。
清冷的日子,像开采蛮荒一样吼出来。
一盏熏黑的灯,是你黑色的眼睛。
百米下的矿井,滴着你滚烫的汗珠。
一滴,浸染矿井的血脉。
再一滴,把黝黑的天地擦亮。
粗糙的线条,解读你贴近地心的心跳。
黑白两色,写意你藏匿内心的坚韧。
一俯一卧,舔舐大山的伤口。
胸膛的澎湃,温暖空气的冰凉。
追寻矿床的路径,用多种修辞,找到铜的回音。
沿千万个脚印走过的辄迹,穿越茫茫夜色,勘探金属质地。
你生命的金光,把它举过头顶,接受顶礼膜拜。
铁镐,挥舞,又放下。
身影,匍匐,又仰望。
寂野的风,吹走又来,一如你单调的生活,为了亲人的嘱托,水乳深情,穿越矿工的人生。
矿井流淌汗渍,是你抚摸过的故乡。
逐字逐句解读,把自己抚摸得“石将军”一样挺拔。
精神的海拔高过你自带的海拔。
你和落雪矿的关系,因无声的行吟相通相惜。
你是一块打磨过的矿,在红色大地上书写生命的悲欢。
“石将军”的守望
伟岸的身姿,在铜都挺立。
拨开曦光,架起矿工心中的彩虹。
在时光的喉结,你用莲花的慈悲把黝黑的背影映为一生的宗教。
千年驻守。
黄铜的声音,漫天的号子,连同你顶天立地的呼啸,响彻云霄。
站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你辨别,岁月在矿工脸上镌刻的沟壑是否比你的老年斑还深。你思考,一浪接一浪的金属回音是否燃烧过一代代落雪人的青春。你探索,一个人一把铁镐的份量足以跌宕时光的苔痕。
把远眺的目光放低一点,与西沉的落日一起,嵌入史册的青烟。
把焦距放远一些,与远方的运铜古道一起,托起落雪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