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会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穿过夏天的栅栏和冬天的风雪过后,你终会抵达。”
DAY 22。
炎炎的夏日终于晒透了墙壁和钢铁,牵牛花不知羞地卷起了裙摆,蔷薇大片大片的叶子懒洋洋地趴在砖墙上,不知谁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把一朵一朵石榴花催红了,镶在浓密的葱绿里你一句我一句。有人踮着脚尖捡拾枇杷的尾巴,有人躲在格桑里迎着闪光灯,我听见角落里有人哭了,我捕捉到姑娘看着少年时明亮的眸子。泰戈尔说,生当如夏花之绚丽。我在木椅上,任自己寻一个舒适的坐姿,那到底做哪一种夏花,才能不负落日的余晖唱醒沉睡的孤寂。
如果说,一开始的斋月是个热情冲动的小伙子,那现在斋月所处的年纪该是个温文尔雅的姑娘。没有大惊小怪和疯疯癫癫,而是多了一份坦然和坚定,在的,始终都在的,不论你是否试探着询问,还是起身寻找另一个楼道的身影。有一瞬间我怕了,怕习惯了斋月的凌晨,睁开眼睛惶恐着是否又起迟了,怕胃开始抗争那滚烫冒着热气的食物,怕斋月以后又轻而易举地混入泥浊里,怕失了这份坚持和决心。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斋,寺里排列整齐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个个装满快要撑破的塑料袋,果然主麻日好吃的多一些,孩子们围绕蓝桌子排排坐好,嘴唇干涩或趴着或呆呆地坐着。镜头上升,天微蓝,远处有一朵云彩慢慢地飘,旁边人家的新房子棱角清晰,月牙的影子刚好打在大殿前花园的红砖上,和地面折成了一个刚刚好的角度。
我在想,大人对于孩子最好的教育莫过于言传身教,我和你一起等在长椅上,并不会因为我是大人就有借口一觉睡到大天亮、逃回没有拜毯的房子,我和你一样,一起走近水堂子接水洗至两肘洗双脚,一起注视唤邦克的满啦靠近喇叭,一起念太斯米互相递一个椰枣。而且要教给孩子,敬畏,不是只有大人在身边时才要做到,而是时时刻刻,长在心底的,恪守和保护。最好的爱,是要一起走进天堂,而不是所谓的顺应环境应该妥协。
空调吹出的冷风簌簌地钻进袖口,黑色的笔使劲地写,所有有待完成的东西都一步步计划着完成,原来有些东西没有想象中那么枯燥,侏罗纪不仅有恐龙还有大量的煤炭在地层悄悄生成,横的纵的让人眼花缭乱的交通线路总有一条通着你回家的路,黄土海岸喀斯特、台风梅雨北北西,还有冬天的大陆气团和夏天的极锋赤道锋。哪一处隆起和褶皱不是真主的大能,内力外力还是引力,那力又是从哪里来呢?
不想用多么华丽的词藻来形容我所遇见的,善良的人,一直坚持着要请开斋饭,真得像家一样的感觉,精致的小叉子和美味的炒菜,吃得很饱,幸福感爆棚。三个姑娘穿梭在人流中,笑着,跑着,柔软的胖子和灵活的瘦子们。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在心里规划过好久好长的话还是几句带过,终于卸下了担子,我频繁地回头,想留住今夜每个人灿烂的微笑,我开心地说话,终于不再装作老练成熟。未来的日子,我们还是会像曾经和现在一样,握紧彼此,因为在我小小的世界里,大概最值得珍惜和期待的,还是你们。
我有好多的话想说,可今夜,我想在深色的车辙里悄悄地听,听宁静走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