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里看社火

                      凤翔中学  高爱英 

        在宝鸡地区,正月十五元宵节没有社火游演,就像过年的餐桌上少了色香味俱全的和盘,就像关中人几天没有吃上一碗黏干面,心里欠欻欻的。 

        凤翔、岐山、陈仓、陇县等县区,每年正月十五前后都会有社火游演。凤翔古称雍州,把社火和雍州联系起来,更有古老的韵味,更能引发人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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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火最初是祭祀土地神和火神的宗教活动。民间社火,是春节期间民间的自演自娱活动。它来源于对古老的土地与火的崇拜。社,即土地神;火,即火祖,是传说中的火神。在以农业文明著称的中国,土地是人们的立足之本,它为人类生存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火,是人们取暖、吓跑野兽、得到熟食必不可少的条件,远古人们凭着原始思维认为火也有“灵”,能驱邪避难,并视之为具有特殊含义的神物,加以崇拜,于是形成了尚火观念。对古老的土地与对火的崇拜,便产生了祭祀社与火的风俗,崇拜社神、火神,歌舞祭祀,意在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事事如意。

        社会的发展,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给祭祀社火的仪式逐渐增加了娱人的成分,使社火成为规模盛大,内容繁多的民间娱乐活动。

        社火,又称“耍社火”,包括舞蹈、杂技、杂耍、武术、鼓乐等,是群众在年节庆典、庙会上自娱自乐、表演性强的民间歌舞技艺活动的统称。表演借助各种道具,事先有场面变化编排,有引人入胜的高潮铺垫,有生动热烈的祝辞,有欢快热闹的吹打锣鼓音乐伴奏,表演程序自由。

      每年正月十五早晨早早地吃过臊子面或饺子后,雍州的人便会向社火游演地聚集。社火游演地一般会选在县城中心。早晨八九点钟,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小轿车,便从四面八方向县城汇聚,不大的县城顿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熟人见面,抱拳拱手互致新春祝福;生人聚在一起,不一会儿也变成了熟人。大家议论着,猜测着,今年的马社火会不会有,高翘会不会来,舞狮队的人马换了没有……激动焦急喜悦开心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在每个人的眼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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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火的种类很多,有山社火、车社火、马社火、背社火、 抬社火、高芯社火、高跷、地社火、血社火、黑社火等,大都在正月祭社、庙会迎神、祈雨时表演,而正月十五最为隆重,声势最为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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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州城里的社火主要有车社火、地社火、高芯社火、高跷等。十年前的社火游演还有马社火,但马社火在现在平原县区的社火游演中已经销声匿迹。农业现代化让畜力已无用武之地,牛马骡等大牲口已经退出了人们的生活,车社火成了社火游演中的主力军。不论锣鼓队还是社火队都以车作为载体,既节省了体力的消耗,也方便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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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农耕文明占主导地位的县域,社火有其生存的历史土壤。从前部分比较富裕的村镇有装社火的“箱底”(服装、道具等),逢年过节时装扮起社火乐一乐,营造点气氛,讨一点彩头。社火的扮演者多是庄户人家的子弟,高芯社火的扮演者以小孩子为主。广袤的田地在冬天进入休眠状态,农人们有了一年中难得的休闲时光,利用冬闲时节,他们排练社火,慢慢地形成传统,保留至今。

        看社火要能看出门道。社火是“哑剧”,社火角色的表演者是以舞台亮相的形式进行游展,观众对扮相角色的辨认靠的是脸谱。社火脸谱是从人物的容貌和性格特征出发,用日月纹、火纹、旋涡纹、蛙纹等纹饰的不同组合表现人物的性格。 以色彩辩识人物的忠、奸、善、恶,红为忠,白为奸,黑色为 正直,黄为残暴,蓝为草莽,绿为义侠,金银为神妖。 陕西宝鸡地区,人们习惯称之为西府,西府社火脸谱是陕西社火脸谱的代表地区之一,历史久远,脸谱造型奇特,色彩质朴明快,纹饰讲究严格,谱样多而齐全。

      等待是漫长的,漫长的等待强化了人们对社火的期待。不太宽阔的街道实行了交通管制,行人车辆不得随便进入,看社火的观众站在道沿上,挨挨挤挤都想离街道近一点,好看个真切清楚。台阶上、板凳上、行道树上、车箱上、临街的阳台上到处都站满了看社火的观众。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西边,伸长脖子眺望着将从西到东而来的社火队。各村镇的社火队由县文化旅游局统一部署,集结在西区,编排好顺序,依次游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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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聋的电子礼炮声拉开了社火游演的大幕。旗阵、版面阵、礼炮车、彩车一一从观众眼前缓缓经过,手机、相机的咔嚓声此起彼伏,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当舞蹈队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扮相可爱的孙大圣向人们作揖行礼时,喝彩声、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头戴红花、身穿粉红和翠绿锦衣的女子腰鼓队,让阵容庞大、节奏欢快的腰鼓表演,成了众人注目的中心。

        当锣鼓队震天彻地的铿锵鼓声响起的时候,整条街道就只剩下了锣鼓喧天的声音。大锣大钹大鼓的完美配合,是力量的展现,是气势的张扬,是激情的宣泄,是生命的狂欢。他们把心中的热情、快乐、满足、憧憬融注在鼓锤的轻重缓急中,融注在锣槌的快慢长短中。高亢激越的鼓声像是在向天地宣示春天降临,万物将在土地的怀抱中孕育、发芽、生长、成熟;更像是在向人们宣告新一轮的劳作即将开始,鼓舞人们振作精神,加压奋进。

        紧随锣鼓队之后的是车社火、高芯社火。形态各异、扮相栩栩如生的社火角色,或是演绎一段神话传说,或是演绎一个民间故事,或是扮演一出传统戏曲。更有别出心裁者,把传统的社火和凤翔三宝结合起来。衣着艳丽、扮相娇美的女孩子手中拿着“品西凤、观泥塑、赏东湖柳”的黄底红字招牌,让传统与现代融为一体,给古老的社火增添了鲜活的元素,给人耳目一新之感。粗犷豪放、柔婉细腻、忠奸分明的社火脸谱,给观众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观众直观的分辨出了真善美与假丑恶,是一场行走在大街小巷中的行为艺术,是民间艺术的瑰宝。

        社火游演丰富了雍州人的节日文化生活,一代代的社火人让这一传统文化得以传承。他们把欢乐、喜庆、吉祥、震撼带给了别人,也许明天他们将像候鸟一样为生存、为生活抛妻别子北上南下西去东行,也许明天他们将走进田野向土地挥洒汗水,也许明天他们将走进学校,继续他们的追梦之旅。是他们让年的味道更浓,让年的香气更醇,让年的色彩更艳,让年的记忆更久!

        享受着、体味着他们倾情付出的你,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表达敬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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