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今年26岁。总是感叹,长大,好不容易。
似乎自己是一颗落在石头缝里的种子,没有肥沃的土壤,没有充足的雨水,无人照料的情况下,歪歪扭扭的长大了。
(一)留守
小瑜8岁那年,父母外出打工。小瑜和姐姐、弟弟托给姑姑照顾。姑姑同时还带着2个月大的外孙女。
姑姑和姑父是憨厚的庄稼人,一堆农活、一堆张嘴吃饭的小孩,每天焦头烂额,不懂教育小孩,不听话时候总是用骂和打来解决。
那个年代农村的小孩,能吃饱饭、有学上是能够给予最好的。
寄宿在别人家,姑姑、姑父忙于田里、地里的活,还要想方设法挣钱,没有个笑脸。
还是小孩的姐弟三,总是想做点什么来讨好姑姑、姑父。
比如照顾2个月大的外甥女、放牛、上山帮忙干活、刷碗、到2里开外的地儿去挑水倒满水缸。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表扬。
吃饭的时候,不喜欢的菜不敢说不喜欢,有时候被夹到碗里的不喜欢的菜偷偷的跑到门口丢到,不敢像其他小孩般任性的不吃。餐桌上从来都是默默的扒饭,全程无交流 。
一次,小瑜和弟弟吵架,姑父二话不说抽了小瑜一个巴掌。从没挨过打的小瑜捂着脸跑回了自己家。后来小瑜的爷爷拉着小瑜的手,想要送回姑姑家,小瑜吓得一路哭一路求爷爷不要送她回去。姑父在年少的小瑜心里最初的恐惧的记忆。
在姑姑家的两年,小瑜似乎很少笑、也很少说话,每个日子都谨小慎微的、唯唯诺诺的,不敢像其他小孩一样发脾气、不敢哭着闹着要这要那,收敛了那个年纪应该有的一切。
(二)你所经历的都已印在了生命里,挥之不去
那年小瑜16岁,高一。
离开家,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开始集体宿舍生活。小瑜的性格中的一些东西开始暴露。
和同学在一起,不知道应该怎么交流,一个人隐匿所有的心事。不懂得表达、不懂得发泄、不懂得求助。
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敏感、暴躁的心。一触即发。
一次,同学A问小瑜某道题怎么解,小瑜说不会。同学A和同桌说,也不怎么样嘛!渴望得到表扬的敏感的小瑜,瞬间爆发了。推翻了同学A的课桌,同学A的课桌撞倒了前面两排的课桌。教室一片狼藉。
教室的同学们,都被一贯不苟言笑的、看似温柔的小瑜吓坏了。
越来越不合群的小瑜,苦恼地要发疯。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向父母倾诉、向朋友倾诉,只是忍受忍受然后爆发。
第二年,受不了同学们的梳理,小瑜选择了转学。
(三)父母的缺失
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告诉小瑜,碰到不开心的事情可以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帮你开解。
没人告诉小瑜,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不吃、不穿,可以表达诉求。
没人告诉小瑜,你很棒,继续加油。
没人告诉小瑜,很多事情不是用暴力和发泄能解决的。
未曾感受到温暖的心,也终究不懂得用温暖的方式待人待己。
小瑜就这么在无人管的情况下,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长大了。岁月的痕迹印刻在小瑜身上的、敏感、少言、暴躁就像那弯曲的枝干,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