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两个极端,以及未来的可能性:从《天才捕手》和《王者之剑》说开去

是的,上次对比了《金刚狼3》和《乐高蝙蝠侠》的我,又来强行拉郎配了……这次的目标是周五刚刚在国内上映的两部“老片”:《天才捕手》和《最终幻想15:王者之剑》。鉴于我每次去电影院看电影都得挖空心思找时间,每次都得尽量把想看的电影一起刷完,所以写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对比文……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并不)

咳……总之,周日下午我集中刷了这两部电影。两部影片从剧情上来讲都不是很出色,但有趣的是,它们的确代表了电影的两种极端,并且,都在自己擅长的部分做到了几乎最好。

《天才捕手》:伟大的灵魂总会惺惺相惜

《天才捕手》几乎没有特效,全篇依靠演员传神的表演、复古克制的摄影、还原而注重细节的服装道具场景……这些电影最传统的话语方式来讲故事。实际上去年电影刚出来的时候,影片评价的基调就大致是:电影本身太过四平八稳,但演员表演非常出色。

确实,《天才捕手》给观众留下最终且最深印象的,是人物。科林·费斯饰演的大编辑麦克斯·珀金斯,曾一手发掘出海明威、菲茨杰拉德、以及本片重点讲述的沃尔夫。在脸叔的演绎下,大编辑是个传统的人,但对于天才们,他包容、理解、并呵护他们的“异于常人”。“书是你自己的。”麦克斯说。即使他指导并参与讨论了书稿的大部分细节,但他很明确的给自己画定了一条界限:书最终是作家的,而不是编辑的。因此他得到了作家们的尊敬和信任,如同他最喜欢的歌曲《阿夫顿河静静流》,平稳、温柔,让人安心。

“这是你的书。”

裘德·洛饰演大作家托马斯·沃尔夫,乍看上去演的有些用力过猛。但随着影片慢慢铺陈开来,你会对他的表演产生一种信任。你会觉得沃尔夫就应该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他就应该是这样。这是表演的胜利。

相对于戏份足够的两位男演员,女主妮可·基德曼就有点吃亏了。因为戏份略嫌不足,艾琳的人物性格变化有些突兀,表演也让人觉得有些断裂。但是仔细想想,一个抛弃了一切只为了一个人的女人,在当时的美国(也很封建),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当这个人一点也无所谓的抛弃她时,她的一切绝望和疯狂,似乎也都理所当然了。

这就是《天才捕手》,即使我在这里剧透也没关系,丝毫不会影响观影的感受。因为这部影片最重点的部分就是人物,也仅仅是人物。主角们如此饱满和鲜活,你看了电影,感觉就像窥探了他们的人生。从一,看到万,你可以从这一个片段推出他们的全部。角色们就在那里,因为此时此地的行止,你可以知道他们过去和将来。

这是电影的魅力。

《最终幻想15:王者之剑》男主尼克斯和女主露娜:骑士与公主

《最终幻想15:王者之剑》则跟《天才捕手》完全相反。《王者之剑》也刻画了众多的人物,主角——平民英雄尼克斯,也因为他不屈的抗争和坚持,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王者之剑》是缺乏表演的。即使动画人物的脸部表情已经丰富到了叹为观止的地步,但遗憾的是,人物的形象本身是趋于扁平的。

由于《王者之剑》具有《最终幻想15》游戏的前传性质,游戏本篇里刻画的人物可能会更加丰满深刻。但仅就电影本身而言,电影中人物的塑造是失败的。《王者之剑》最成功的地方在于:视觉奇观的展示。

这也是电影的另一个极端。从卢米埃尔兄弟的《火车进站》让第一次走进电影院里的人们吓得四散而逃开始,电影给人们带来的最大最直观的刺激就是视觉的。《王者之剑》向观众展示了极为华丽、繁复、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视觉奇观,甚至它塑造的人物本身也带有视觉奇观的性质。观影的过程中我一直在不自觉的说“哇……”,美轮美奂的超级城市、巨大残忍的怪兽、流畅的动作打斗、人物服饰的精美细节……电影的每一帧都可以截取出来当做壁纸。

当然,“每一帧都是一幅画”其实就是动画片的本质。但《王者之剑》把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这也是电影的魅力。

《最终幻想15:王者之剑》几可乱真的街景

你看,这两部电影,其实正代表着电影的两种极端:人物的电影,和视觉奇观的电影。但是,看完之后,你又会觉得,这两部电影依然缺了些什么。(第三种极端:情节的电影,如诺兰大神的烧脑系列)

电影也是一种艺术形式,它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成熟,而是经历了一个发展的过程。就像小说——真正现代意义上的小说,那些在我们书柜里占据一大部分位置的“世界名著”,其实距离我们的时间,也不过两三百年。但也仅仅就是在这两三百年间,小说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实际上已经发展到了相当成熟的阶段。成熟之后是什么?大概是凋零吧。

当然,小说如今仍旧生机勃勃,但不可否认的是,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一部新的“世界名著”了?文学的小说越来越晦涩难懂,通俗的小说则渐渐流于模式化。这大概是凋零的前兆。

电影,可能也处于类似的过程中。100多年的历史,看似短暂,但对于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来说,实际上也很漫长了。《天才捕手》和《王者之剑》,分别在人物表现和视觉奇观上,达到了相当成熟的地步。电影还剩什么?不好说。

那么,不如来畅想一下。依然用文学来类比:文学从原始部落巫祝的祷辞发展到诗歌,再发展到传记、散文、小说,它的形式在不断变化,但传递信息和表达情感的内涵一直不曾改变。电影的形式将会有怎样的变化?

人物、情节、视觉奇观。综合一下,可能是——游戏。为故事加入互动性,可能是电影发展的下一步。可能有一天,电影和游戏将不分彼此。你在打游戏,也可能是看电影,或者说,是在参与电影。这将会是很有趣的体验。

但传统的电影大概不会消失,就如同我们现在依然需要诗、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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