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尊法
初,一行幼时家贫,邻有王姥,家甚殷富,奇一行,不惜金帛。前后济数十万,一行常思报之。
至开元中,一行承玄宗敬遇,言无不可。未几,会王姥儿犯杀人,狱未具,姥访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当十倍酬也;君上执法,难以求情,如何?”王姥戟手大骂曰:“何用识此僧!”一行从而谢之,终不顾。
——段成式《酉阳杂俎》
译文
一行小时候家里很穷,邻居有一个姓王的老太太,家境很富裕,觉得一行有奇才,于是不吝惜钱财救助他,前前后后救济了他几十万钱,一行常常想着要报答王老太太。到了开元年间,一行得到了唐玄宗的礼遇,在皇上面前说话没有不答应的。不久,正好赶上王老太太的儿子犯了杀人罪,还没有判刑,王老太太去请一行救她的儿子。一行说:“老太太您要金银财宝,我应该以十倍来回报。英明的君主执法,我不好求情干扰。怎么办呢?”王老太太指着他大骂说:“我认识你这个和尚有什么用!”一行跟在王老太太身后并向她道歉,王老太太始终没有回头理睬他。
简析
本文写一行有其独到之处,先把他放在矛盾冲突中:受王姥之恩,“常思报之”;可是有了报恩的机会,他又放弃了。作者写人物寥寥几笔,却使得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公私分明、不徇私情的高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