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北极后,从冰山掉落”这是种什么样的读书体验

契诃夫曾说,“人们通常不会前往北极,并从冰山上掉下来。人们通常是按时上班、跟太太吵架、喝甘蓝汁”。

而英国作家毛姆却不这么认为——“只写上班、跟太太吵架、喝甘蓝汁,显然是不够的。而事实上,确实有人到过北极,即使没有从冰山上掉下来,却也经历过类似的险境。”

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毛姆及作品响彻全球。《月亮和六个便士》家喻户晓,《人性的枷锁》《刀锋》等作品时至今日都让各界为此争议不断。

毛姆(1874-1965年),巴黎香榭丽舍中度过了平静的童年,后父母双亡,被叔父领养,曾经在伦敦学医,到贫民窟实习,目睹了人的死亡以及忍受痛苦的情形。历经第一次世界大战,而后足记遍布中国、马来半岛和爪哇。因为阅历丰富,对人性的不断探索与思考中,毛姆的笔锋愈发犀利。在不愿彻底颠覆维多利亚时代的思维时,他将书中的主人公一再放逐,自由地寻求灵魂栖息之地。《刀锋》中的拉里和《月亮与六便土》中的斯特里克兰便是其中的典型。

有人不喜欢毛姆,大多是因为字里行间充斥着对人性的讽刺,尔虞我诈、道貌岸然、世态炎凉。但不妨先嘟嘟这本短篇小说集《十二个太太》,再下定论也不迟。

全书共有四篇,200页不到,2-3小时读罢足矣。

01.十二个太太

冬天的爱尔松——英格兰南部滨海度假胜地——安静到有些凄凉。

海豚酒店里,圣克莱老夫妇带着53岁的侄女波彻斯特小姐前来度假。老夫妇固守着维多利亚时代(1851~1901年)的一切习惯——读报、织毛线、绣花、餐前餐后的散步、天鹅绒的上衣、带褶的袖口还有繁复的首饰,连嘴里叨念着的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作者及相关著作。

波彻斯特小姐年轻时,未婚夫与洗衣妇的女儿私通,变成了一位年收入3000磅的老小姐。在圣克莱老先生看来,“对于她失掉这个贤妻良母的机会而感到遗憾,但我更钦佩她的忠贞不二”。

然而,期间还有另外一位著名的重婚家,相貌丑陋且一穷二白,却立志要凑成一打太太。各大法庭和新闻媒体都对他嗤之以鼻,但他却不以为然。“他们应该颁给我皇家人道协会的勋章。”

过去的十一位太太——寡妇或者老小姐——都是35-50岁之间,都有十分富有。他们在爱尔松的海边相遇,半个月后结婚,被重婚家引诱交出所有存款,而在数月后被抛弃。

是的,这些女人太傻,而重婚家又太过卑鄙。

但是重婚家却彻悟了人性的本质:她们认为安全第一,其次是对方要关切她;女人所关心的不是那个男人是谁,而是婚姻,她们只想嫁人;我的出现是给她们带来改变和刺激,在她们心中灌注出一种新的骄傲。

那臭名昭著的重婚家最后到底完成了十二个太太的心愿了么?

02.遭受天罚的人

呼噜群岛上有一位荷兰总管,矮胖却气色红润,三位仆人轮番伺候。岛上的事情并不多,他喜欢在这个被人遗忘的土著岛上像上帝一般操控他人。

泰德,是一位神秘的白人,却在岛上酗酒成性,打架斗殴甚至胡乱和岛上的女性发生关系。大家瞧不起他的性格,却尊重他强壮的体魄,又喜欢和他作伴,因为他会各个岛上的方言,逗得当地人发笑。对于这样的社会不稳定因素,但总管却饶有兴趣的看这些闹剧,公共场合会不轻不重的惩罚泰德,私下却又给他好酒喝。

而琼斯兄妹,白人,备受岛上的人民尊崇。哥哥是忧郁的牧师,多次带头提议将泰德逐出岛外。妹妹则像是复仇天使拼命在同胞身上挖掘人性的友善,但对泰德也是避而远之。

一次突如其来的海上出行就诊,琼斯妹妹不得不与泰德同行,另外是两名当地男性。不幸的是,夜幕降临而船上的推进器坏了。琼斯妹妹胆战心惊躲在海滩上的一处洼地,提防着三个男人在不远处喝酒,唯恐趁自己不注意失了贞洁,最后迷迷糊糊的握着最大的一把手术刀睡着了。

一夜相安无事,醒来时发现有人给她盖了两张椰干袋子。

之后的泰德依然酗酒,得知琼斯妹妹以为会被他玷污时,还嗤之以鼻的诅咒她是个老母牛。

随后一场大规模霍乱彻底改变了泰德,不再酗酒,文质彬彬还缔结了婚约。

那么人性到底是什么呢?至于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瓜就说到这里了。

03.红毛

二十五年前,威尔逊来南洋群岛疗养,并与当地的土著女孩萨利成婚。

但是萨利的心只属于一个人——“红毛”,一个出逃至岛上的美国水手。他们的爱情家喻户晓,象征爱情的土著屋子也重买爱恋的味道。整个故事却在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戛然而止。红毛被人灌醉,带离了海岛,从此一去不复返。

三十年后,老船长再次踏足南洋群岛,故地重游。威尔逊对老船长的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自顾自的向他说起这25年的故事,坦白了对萨利的爱来源于自己的一种征服感。最后,威尔逊愣了一下,“你就是那个红毛?”

最后大家都老了,彼此不再相识。

这个地方之所以美丽,正是因为它曾经被人很美妙的恋爱过。

04.那封信

久负盛名的克劳斯太太在家中,向汉蒙开了6枪,被关押至监狱,等待审判。她的证词清晰无比——克劳斯太太邀请汉蒙来家中做客,帮忙为自己的丈夫挑选礼物,却中途遭到汉蒙的表白,后者意欲强行占有她,仓皇间她才开的枪。

前两枪基本已经致命,为什么最后的四枪还是近距离的射击?

克劳斯先生请律师设法救出自己的太太,并准备倾卖所有的家产。

不料,律师的助理递上了克劳斯太太当天给汉蒙写的一封信,“先生今晚不在家。我一定要见你一面,希望你在十一点来。我已别无他法,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故事的最后?

克劳斯太太无罪释放。

“他对我已经厌烦了,并承认跟那个中国女人在一起。他冲出走廊,我追上去再打,他倒下来之后,我站在他的身边,一枪又一枪接连打,直到手枪里传出啪嗒、啪嗒的空饷声,我才知道没有了子弹。”

你永远不会料想到,一个如此沉静、娴雅的女人,会有这么穷凶恶极的情欲。

大学读《人性的枷锁》,只觉得索然无味,只因人生阅历尚浅。

二十五岁时读《月亮与六个便士》、《刀锋》,就好像内心深处有股怪力再怂恿自己跳脱现有的舒适圈。

如今再读毛姆的《十二个太太》,心中郁结的那口气顿时有了出处——欲望是掩饰不住的一种力量,让人迷惘,让人犯错,让人憎恶,让人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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