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发不出的家书

亲爱的老妈:
你好,马上母亲节了,没给你买礼物了,但是我们姐弟打算送你一个“惊喜”,但不知道这个惊喜你是否喜欢,还是有惊无喜,我们都忐忑。
老妈,其实我们这次想给你的“惊喜”,是想给你过一个生日。你今年也已经73了,爸爸也已经离开我们15年了,在这15年的时间里,你一直没有过生日,每年我们都装作忘记你的生日,在你面前从来不提。因为老爸在世的时候,每年都说你俩一起过生日,小时候不懂事的我还挺自豪出去炫耀,说我老爸老妈生日是同一天,后来大了知道原因再也不说。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奶奶忘记爸爸出生日,所以老爸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当我们慢慢懂事的时候问爸爸的生日,你们总会说你们俩一起过生日。那个时候的过生日无非也就是一碗面或是一顿饺子,你们的生日从来没有买过一次蛋糕,买蛋糕过生日好像都是我们的专利。有时候忙,你们连一碗面也忘记做了,总是在下次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才记起自己的生日已经过了。我们姐弟的生日你到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哪怕到现在每年生日那天早上你总会一个电话过来提醒我。
老妈,今年你已经73了,在老家这也算是个坎,我们姐弟想给你过个生日,借此机会大家也能聚一次。但是又怕你伤心难过,记得爸爸去世第三年你60岁,堂哥打算给你过个生日送来蛋糕,你看着蛋糕整整哭了一天,从此我们再也没有提给你过生日事情 。今年,我们想给你过一次生日,老妈你看可以吗?
老妈,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看到你和老爸吵架,更没有打过孩子。我是咱家最皮的一个孩子,每次我闯祸,你也会生气,也会要打我,但是每次你去找鸡毛掸子的时候我已经溜之大吉了,当我在外面玩一圈回来你已经烟消云散了,有时候你也许会再提我的错误,我赶紧提醒你过往不究,让我又一次的逃脱。其实那时候老爸就是我最大的避风港,每次我惹怒之后肯定会去找老爸,老爸不会火冒三丈的说我,而是要我告诉他发生什么事情,我的错误在哪里,回家乖乖的和你认错。现在有时候我会因为孩子或是琐事和老公吵架,每次你都批评我说我太烦躁脾气不好,本来心平气和能解决的事情干嘛吵架,我有时候也在想,小时候物质贫乏孩子又多,你们是怎么做到不吵架不打孩子和和睦睦过一辈子的,有什么秘诀呢?从小看到邻居家夫妻吵架感到奇怪,因为觉得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吵架呢,而现在自己步入婚姻之后,才知道婚姻经营的真的是需要能力,而更大的是需要夫妻俩的相处价值观吧。
老妈说起写信,这应该从小到大我给你写的第二封信了,但你一定觉得就是第一封,但是你还记得吗?我五岁的的时候给你写过“一封信”,不过这个大家都会记得是个笑话,但是我一直是觉得我的人生第一次写信就是那次。那个夏天上午,你让我自己在家,我闲着没事帮你打饭,大约十点多钟就去食堂买回来包子,我怕包子凉掉了,找了一件毛衣包起来放窗台。正好二姨来接我回姥姥家,我给你画了几个包子和一件毛衣贴在门上,你和姐姐都没有发现。第二天中午姐姐回家发现了包子,因鼻炎而失去味觉她,吃掉了馊了的包子上吐下泻进了医院。你晚上回家后特别内疚自责,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你请求领导换掉了你宣传的工作,甘愿调到一个供销社做一名售货员。那时候看到你换了工作我和姐姐都挺高兴的,想我们终于不用有时候一天三顿吃食堂,晚上也不用等你不回家我们不敢上床睡觉了。而我们这种幸福的感觉,是你牺牲了你的事业前程而换来的,你从来没有在我们和爸爸面前抱怨过一句,现在才知道你当时的决定是多么的不易,老妈你对我们付出的太多。
老妈,五一去看你和我闲聊时,你在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又说比起老爸你已经多活了15年了,当聊起老爸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原先的那种悲痛,而是一种回忆的感觉。我和弟弟感到比较高兴,高兴的是你终于走出来了,所以我们在偷偷得想要给你过一个生日,不知道你是否同意。哪怕我们不买蛋糕就是想陪你吃一碗面吧,这也是我们姐弟的心愿。听着你在说老家的养老院怎么怎么的好又漂亮,价格也不贵你的退休金足够支付等等,其实我们现在都懂你,你是在变相的交代你以后的养老问题,你怕哪一天身体不好了突然拖累我们,给我们添麻烦。但是老妈你放心,我们姐弟已经商量好了,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养老问题,不会把你放养老院的,有你在家哪怕时刻需要人陪伴,我们也是有家的人。你不在家住养老院我们姐弟就没有家了,因为你在家就在,我们哪怕到七老八十也愿意回家,而不愿意把家看成是宾馆。老妈你放心,姐姐说她明年就到内退的年龄了,可以回咱们老家一起居住,俩房子相隔不过300米,这样都相互有个照应,也有空间自由。我和弟弟有时间也会回去看你,咱们老家城市虽小但高铁、飞机都挺方便,早饭吃过出发中午肯定能回家吃到午饭。
老妈,我知道这也许是一封你看不到信,我有勇气写出来但是没有勇气把信交到你的手中,也许商量过生日的事情我会找个时间和你慢慢说,希望你同意。
老妈,我就写到这儿吧,小朋友过来问我在干吗,我说我在给姥姥写一封发不出的信,她大笑说我要打电话给姥姥,我妈今天有点不正常。。。。。。
老妈祝你永远健康
女儿敬上
2020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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