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疾风知雨骤,未回眸,树折不知年华久。小时候,老树是弯弯的眉,月亮挂在枝头,装饰那夜沉醉的梦;父亲仰望的那片星海,高高的低低的落在我的心头。
想起那夜春风醉,牵着哥哥的衣襟,让哥哥带我坐在房顶数星星,星空被笑声淹没在黑夜里,哥哥的温暖和父亲一样,浅浅的、淡淡的,却是深入骨髓的爱。越过山海,路过星辰,大山的春光落在不眠人的眼里,仅仅是一股绿意,足够我回味整个春天。
喜欢清晨的风,还有小村庄四季的风光。游走的道路旁,叔叔婶婶忙忙碌碌的收割着田地里的喜悦,采撷着,四季的风光。我是不忙人的夏天,仅一片痴情,爱着这宁静的四季。老屋销毁后,梦里梦外都是在那里生活的场景,若不是生活不允许,真想和老屋岁岁相伴;那棵招摇的核桃树,折了腰身,却依旧挺立在我的时光里!绿叶肆意生长,十几岁的我硬要站在它的身旁,拍下属于我和它的第一次合影。以为每次都会不期而遇,实际再回首,睹物思人不再有物,思君念君不见君也终归是陌路,仅仅是念想,失去的却是整个童年的记忆。
那是陪着父亲长大的老树,那是陪着我长大的老树,疾风吹骤,撕裂的躯体,毅然倒在那春光里。待到故人归,望眼一片,只剩云几朵,远山的树依旧青葱,那棵框成缩影的老树,却永远停留在相册中,还有我的心中。习惯抬头望去的方向,仍有蓝天白云依旧,只是少了惺忪的枝丫,还有朦胧的初夏,不知道会不会相遇;总之,二十来岁的青春,再也没有老树的痕迹;也许,岁月蒙尘,再深的爱也留不住逝去的芳华,再动人的故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听,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故事仍旧,只是那棵老树,永远成为了记忆中的模样。
最是岁月知秋短,岁岁回首岁岁念。东升的太阳不会绕过老树的身影,西落的晚霞也不会映衬老树的身姿,就连平时叫颤的鸟儿,也飞得没有踪迹。老树就像垂首的人,埋伏在案首前,不知所思为何人,不知笔下绘佳人。纵有青松四季青,也有离人四季苦;田间作息不过贪图那一两分的喜悦,远离小村也不过是贪图城市的喧嚣;回头看一看,不如儿时那般天真,也没有后来人那么快乐,唯一陪伴我朝朝暮暮的老树,也留在了那个夏天;山谷温暖的风,田野上绽放的庄稼,还有那模糊的双手,不知这样的情景,会不会在下一个年轮里重现;要等的人,也会留在风里,只是那晚淹没的星辰,再也没有明亮,许遍人间的爱,没有吹过晚霞有你的日日夜夜。
老屋不在,基地上新修的房子也有了年轮,那些碎碎裂裂的记忆,拼凑不了一个完整的童年。念及初遇,孩提哭闹,鸡鸣狗吠,一盏煤油灯,直到天亮;妈妈踩着缝纫机的声音,轻轻的落在醒来的早晨;父亲背上的行囊,填满生活的柴米油盐;屋外的那棵花椒树,映衬在月亮的故乡里;开在春风里的月季花,娇艳的明媚的晃动着、招摇着。总是初遇的心动最惹人芳心醉,低眉回首,几分羞涩,三两分心动;老树眉儿弯弯,叶儿尖尖,交错的枝丫,倒在春风里,埋葬在夏天里,躯干里的裂痕,诉说着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不知道还会不会归来,但愿梦里常有你来做客。我仍在,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如今已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女孩子啦!
携着晨露来,带着日月归,翘首以盼的的岁月,落在我的时光里,积攒朝朝暮暮的深情。好像写着老树,好像念着当初,想着翻山越岭的道阻,想着连绵不绝的大山,还有一个从小生活在乡野的孩子……在日子里漫步,在岁月里呐喊,来此一趟,不问世俗,不问归期,既是相遇,便是缘分;我们错过的路口,还会有人错过;我们找不见的青春,还会有人遇见;所以老树的离去也是注定,没有朝朝暮暮的陪伴,我怎知在我远去他乡的时候,老树就离我而去。藤蔓会在下一个秋天牵绊,鸟儿会在寒冬过后飞还,太阳仍旧东升西落,夜晚的星星和月亮也会仍旧明亮,只是陪我数星星的人不在身旁……老树的根还在,只是那高高的姿态再也不复存在,落在岁月里,慢慢老去。
老树折身不知归处,漂泊的人儿未还家,归处,无风有雨落满城,伞下人依旧,不见老树故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