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的神奇不必赘述,但另一个神奇的地方是:一向热热闹闹的日本和韩国影坛不知道怎么了,那一年寂寥无声。
还好有一部《等救火的日子》。
《等救火的日子》是拍给男人看的电影,就像陈升的那些歌:除非没遇到。遇到了,你就会喜欢。因为把百无聊赖拍得生动拍得感人,其实最不容易,但很多日本电影作到了:那是真的“百无聊赖”,不是生无可恋,仅仅是平淡。
津田是海边小镇消防分署二班的队长,对工作一丝不苟,其妻已于五年前去世,与父亲及上小学的儿子贤治一起生活。
镇上开豆腐店的大婶家来了一位在东京某大学读研究生的侄女桃子。桃子自称是到小镇采集螃蟹标本,为此经常在海边流连。也因为这个桃儿,男人都成了猴子——片子最后有一个几乎是突然插入的围捕猴子的段落:猴子的躁动,就是男人们内心的躁动,抓住它,就是平了男人的烦躁。
一个雨夜晚桃子来向独自在消防署值班的津田告别,说明天就要回东京,并告诉津田自己来小镇是为了暂时躲避学校里的一些麻烦。她说她喜欢海和小镇,也喜欢津田。津田冷静地告诉她:作为消防队员无法知道何时发生火灾,何时人们需要他们的帮助,也因此注定了他们只能是寂寞的人。
当她说要回东京了我就想,她不会回来了。果然。很多感情最终会无疾而终,其实只是暂停,或者从没开始过。都好。
桃子走了,津田冲进雨中,却终于没追上去。一位老人跑来说养老院出事了,津田带着队员赶了过去。天亮之时虚惊过去,一辆电车开出车站渐行渐远。
看《等救火的日子》,就像看到了《性爱狂想曲》。几个朝气蓬勃的男人端着水枪,空对大海激情扫射,却永远没有可扑救的大火。日子已有些不可遏制地一片一片萎顿,但冲动还在。
片子开始是晚上,月亮很大,下面有座木屋,石井在屋外几步远的地方对着大海撒尿。那泡尿很长,声音很响。
豆腐坊老板娘做豆腐的一连串镜头并不复杂,但拍得非常之令人舒服,散发着一种劳动的愉悦和满足。“吃豆腐”这个俏皮话,不知道日本人能不能准确理解,反正这几个男人开始大量地买豆腐和吃豆腐。
看到铃木京香(也就是野桃子)我突然觉得,凡美女,哪怕一生只学会了一件事,其实也能获得大幸福,反之多学十件,也有可能弄巧成拙。那秘密就是“与人为善”。有一张美丽而可亲近的脸,是女人的幸运,也是她身边人的幸运。那便是一个造化。铃木京香似不如中山美穗恬静,索性她话也不多,只是向着所有人友好的微微笑。对一个百无聊赖的男人世界来说,这怕是已经很够了。
过程不重要,因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程最重要,因为那里发生和未发生的,就是一切。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