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一直处于风口浪尖的韩国N号房事件引发了一系列关于性暴力的话题讨论,这让我想起之前读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它以一个十三岁遭遇性侵的女孩扭曲的人生揭露社会中隐藏在人类皮囊下的邪恶欲望。这世界的暗面需要有更多人看到,身陷其中的人才不会孤立无援。
那年教师节,房思琪是一个热爱文学的十三岁少女,而李国华是一个用文学作为"挡箭牌"的大她三十七岁的老师。房思琪住在金碧辉煌的人生里,她的脸和她可以想象的将来一样漂亮,崇拜文学的房思琪崇拜着饱读诗书的邻居李老师,在思琪的眼里,他带着真理的光芒而来,一整面墙的原典标榜学问。事实上,李国华用学富五车的外表掩饰着他的狩猎计划。在他的侵犯下,思琪挣扎走过青春的伊甸园,她说自己是“馊掉的柳丁汁和浓汤,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
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社会性”的,或应该这么说,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不是由施暴者独立完成的,而是由整个社会协助施暴者完成,蔡宜文说这句话很适合作为《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开端。
房思琪饱受恐惧和折磨,暗示父母李国华的所作所为,父母却相信为人师表的外人。怡婷目睹思琪南辕北辙,但她却看不透,她更不知道思琪承受的羞耻和屈辱正是来自这位"讲台权杖"的压榨。房思琪用自尊心缝起自己的嘴,逼迫自己接受着变态的“爱”,她放弃了申诉的权利,“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是从前我的赝品,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是多绝望才把自我摧毁当做了自我救赎。面对房思琪的悲剧,总有一些冷漠自私甚至幸灾乐祸不是自己的女儿的看客存在,被李国华侵害过的另一个女孩郭晓奇发帖控诉李国华,换来的却是将矛头指向她自己的冷嘲热讽。“她所处的周遭环境,不仅仅是为暴力行为推波助澜,更可能就是施暴者本身。”就像N号房26万触目惊心的数字……
美国人类学家Winkler遭受到性侵后自述:“强暴是社会性谋杀”。施暴者是闺蜜怡婷知道真相后对思琪说的:你好恶心,是房思琪的妈妈在房思琪提到学校里有学生和老师在一起,妈妈说的: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被害者陷入自我责备,而施暴者者却理直气壮地高枕无忧?
这个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强了,关于性的话题我们都在潜移默化中避而不谈,房思琪问母亲“我们家好像什么教育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她的母亲冷脸告诉她“性教育只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这个社会不是只有李国华一个人,李国华是文化对这些丑恶行径的无限包容形成的产物,李国华将社会对性的偏见玩弄于鼓掌,是这些偏见纵容了以强暴为乐的罪犯。“天生带来允许,文化造成封闭。”
蔡宜文说:每一个女人都是幸存者,房思琪和李国华,离我们不远。
“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林奕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