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8:6-7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所发的电光,是火焰的电光,是耶和华的烈焰。爱情众水不能息灭,大水也不能淹没。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财宝要换爱情,就全被藐视。
亲爱的先生,
我确实很久没有给你写信了。印象颇深的,还在刚刚谈恋爱分隔两地,手机仍旧在诺基亚最强的时代。哪怕那时,信纸也快要被时代的浪涛拍在岸边融化了。我不爱赶时髦,总是比别人慢好几拍,美其名曰复古情节。所以,写信自然成为我表达思念的途径中最所谓浪漫的。浪漫,在我还未考察这个词语的历史前,我认为她是褒义词。这个词语置于阿尔卑斯漫山的花草中,红红的脸蛋,拖着维多利亚时代的裙摆,系着丝带的草帽放在一旁,是早晨薄雾中的样子。我带着这种憧憬提起笔,表达自己……但若那时我的爱情是美好的,现在回忆起来一定是温馨而羞涩的。可是,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现实总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人物,棱角分明,黑色的笔触刻在画纸上,没有微笑,只有深邃而灰暗的眼睛。我现在回忆起那时我的爱情,竟是羞愧,确切些吧,是羞耻的。
我的爱情,是普通人中最普通的,是平凡人中最平凡的。没有宏伟的叙事,若写起来也真不值得提笔。因为那时的我和你,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灰暗的一隅。朋友说那时的我是典型的傻白甜,我乐于承认。但只要我稍微窥探一下自己的内心,那里是泛着泡沫的污浊与黑暗。当我脱去自己的衣服迎合你时,我已经把那污秽的泡沫涌在你我之间,污秽了床榻。
你问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正站在当时我们污秽的床边。)我说:因为你要走了。其实,不是。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是一个提线木偶,乐意被那泛起的污秽摆布。有所谓的罪中之乐吗?其实没有。提线木偶只有麻木的面庞和冷酷的内心。这样的人,如何爱你和思念你呢?
拿起笔,在准备好的浪漫情绪中挤出思念的字句,压榨出虚伪的甜言。哦,主啊,将那些信摆在我眼前,那些就是审判。抱歉,亲爱的先生,当我回忆我们的爱情时,我常常想不起美好的画面,因为我的内心长久在黑暗的深渊中,那里生长不出阿尔卑斯山上的花,那里是撕裂的身体里孕育出的罪恶之花。它散发的是臭气,我一再地捂住鼻子,无法用嘴巴表达对它的恋慕。
愿你明白,以上的文字不带一丝对你的控告。哪怕是伊甸园里的夏娃,她责怪的也是蛇。我深知,我述说的是我的罪。
2008年,是恩门大开的一年。那一年,地震的洪波席卷了四川。然而,地震的余波遍及了中国各地,如今天的瘟疫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被上帝卷进了进去。那一年,许多人信了主,你也是其中一员。那一年,我认识了你。我的罪恶在地震的余波中,尘嚣扬起,铺满了我们的爱情——我们是被赶出伊甸园的他和她,赤身露体地彼此相拥在罪恶的尘嚣下等待着救主的降临!是的,地震震荡起我们的爱情,震荡起我和你的罪恶,当地震过去,我们的爱情死了。
但爱情若是死了,你我也就死了。在死亡的坟墓中,你我将分离成两具行尸走肉。可是亲爱的,你知道!救主已经降临了!当祂将你从深渊中救赎时,祂在那里。当你我彼此对视时,祂在那里。当我们一次次撕裂对方的身体时,祂仍旧在那里。祂是主!是造天地的主,是发愤恨的主,是喧嚣尘上的主,祂是 耶和华!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最平淡的爱情里,我们是最最平淡的。我们的神却定意在这场百无聊赖的荒原上,祂一点点吹去我们身上的尘土,将我们扶持。祂告诉我:哪怕尘埃中丑陋的罪恶之花,耶和华也可以浇灌馨香——祂自己的宝血!
于是,如今的我们和我们的爱情,是被耶和华浇灌的馨香之花。她生长在尘埃中,却如死之坚强,众水不能息灭,大水也不能淹没……
所以现在,我补上那应该在婚礼上的话语:
叶妮请你——邓昌俊做我的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
无论未来是顺境还是逆境,是艰难的还是安舒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所以请帮助我,我的主。
真诚地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
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你的主也会成为我的主。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也许主要求我做的更多,但是不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有你在身边,直到死亡将你我分离!
认识你12年的妻子叶妮
于瘟疫中的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