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期(3~6岁),这个阶段的关键是启蒙教育,需要被照料被爱。
那时,我也刚好开始能记事了,由于过于久远,我还能记得细节的,只剩下自己时常回顾的那些片段,希望在讲述的过程中,还能补充更多的细节或涌出更多的回忆。
【说谎的】
那天早上就是很不想去幼儿园,于是我佯装肚子疼,躲在厕所里久久不出来,厕所是房子外面建的那种,印象里四周铁皮,关起门来很黑,顶上有灯,但也是黄黄的不太亮的灯光,一到晚上我就很害怕,都是在夜壶里小便的。“好了吗,还肚子疼就吃点药再去上学”妈妈在门外喊到,我躲不下去只好出来,妈妈拿着水和“整肠丸”「注释:在家里边很有用的一种治肚子疼的药」,我吃下后,就被送到幼儿园了。
【智慧的妈妈】
有天傍晚,妈妈在厨房做着饭,我在外面玩耍,蹦蹦跳跳的。饭做好了,妈妈喊我们去吃饭。我拿到了一个铁皮饭盆,里面是酸菜和卤好的肉,妈妈和我说:“这个和外面卖的饭盒一样”,小时候没吃过,总觉得那些没吃过的食物比较好吃有趣,而妈妈变着法的让我吃饭,那顿饭吃得特别香,让我每次想起来都印象深刻。
【爸爸带来的玩具】
午睡醒来,环顾四周,高高小小的木窗照进几缕阳光,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左右,父母好像都不在。我开始佯装哭泣,哼哼唧唧地哭,发出声响,过了一会还是没人过来找我,好吧,我只能停止。我开始爬起来站起来,整个家都找遍了,家里没人。好像很无聊,他们都不跟我说去哪里了。我返回坐在门口发呆,两只手撑起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又返回房间的门口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爸爸从外面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玩具,他说是给我的,是一个很大的像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上面有个按钮,按下去,就旋转起来,我好喜欢。记忆里应该是粉色的或者是紫色的。
【爬树的我和哥哥】
“你在下面接住哦”我在番石榴树上和哥哥喊到,在老家对面有棵番石榴树,长得有三四个我那么高,树干比较光滑,好在上面的枝干比较多,能让我站在上面,我的体重也比较轻,所以并没有让大树动摇。一爬上去就开始采摘,想着摘甜一点的,待会给伯伯家,给小叔家,给自己家都分点。摘完我就顺着树干滑下来,拿着番石榴,跟哥哥简单清洗后就开始吃,酸酸甜甜的,有的会有点涩。吃得差不多我们就开始瓜分成果……
【迫不及待的除夕夜】
我坐在浴盆里,妈妈拿着毛巾在给我洗澡。因为厕所的空间不够,所以我一直是在屋里的过道洗澡,旁边还有条水沟,待会洗澡水可以直接倒掉。洗着洗着,我哥就从出家跑了出来,他是小叔家的儿子,我们的就出生相差10天,喊他哥哥,可见我是那个晚出生的。我看他跑出来,猛的一下就站起来跑出去,喊到:“等等我”,怕他不带我玩。妈妈赶紧把我拉回去,然后在我的催促和蓄势待发的玩耍中,很久就洗好穿衣服了,我一下子就跑出去汇合,在天井的空地上玩耍,跑跑跳跳……
【过年我的兜】
我和爷爷躲在客厅的门后,外面天井的那块空地上在放鞭炮,是那种红红的很响的鞭炮。我的老家是一个四合院一样,大伯,小叔,和我家三户人住在这里。过年这几天是最热闹也是最好吃的。尤其是大姑,每次过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我穿的衣服最少有四个兜,裤子上两个,外套棉袄上两个,每个兜都装着我最爱的糖果和龙眼干,所以大姑的儿子,也就是我哥哥,从小就叫我“龙眼核”,说我眼睛圆圆的,和龙眼核一模一样。大姑也知道我很爱吃,所以每年都会买,给我带来,或者留着等我过去吃。
【漫长的等待】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走光了,连老师也回去了,我一个人坐在门口还在等妈妈来接,园长阿姨不放心,和我一起坐着等,到后来,园长叔叔也加入进来一起等。我在想: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晚还不来,我很害怕,大家都走了,怎么那么晚还没来接我。
有个单车声靠近,越来越近,就到我要眼前了,我抬起头看,是大姐,我赶紧上了车,和园长阿姨叔叔告别,然后焦急地问大姐:“妈妈怎么没来接我”,大姐说:“她在家做饭等我们回去”。好吧,那是我们已经搬到了新家,距离幼儿园有点远,妈妈来接我也变得很远了。
【我不知去向的朋友】
我有一个朋友,她是外地的小朋友,来我们幼儿园读书,别的小朋友都不爱跟她玩,但是我和她变成了好朋友,我们两一起吃午睡醒来的糖水,一起在幼儿园玩游戏,上学时,她也会喊上我一起走,有时候没上学,我们都还在一块玩耍,和她抓过绿色的螳螂,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她就消失了,没有在学校出现过,我去她家找过,只看到她妈妈,然后周围的人她们在说什么,她们的话语里,有人和我说到,是漏电被电死了。我当时不能理解,也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告诉家里人,也没问妈妈。再后来,我路过,偷偷进去“她家”看过,却已经没人那里生活,再后来我上小学时路过,哪里已经荒废了,荒草丛生,连路都被遮挡住。我无法确定你是否还存在,但不论你在哪里,哪个世界,都希望你过得好。如若你不在,我也一直记得你的存在和记忆,这也是我记录下来的意义。恍惚间这是我第一次认识“死亡”。
【老家的样子】
在脑海里,我的老家其实不小,一室一厅一卫,我和老二(我二姐)跟爸爸妈妈睡一个屋,我们小孩子打地铺睡在地上,是那种泡沫垫子做的。还有一个屋子,老大(我大姐)一个人睡,那个房间有电视,还有一个很大的柜子,这个柜子占据了一面墙那么大。然后中间有条过道,那里放着简易的餐桌,几张去掉凳子,上面挂着灯泡,是以前那种老式的钨丝灯泡,以前看着总怕它坏掉或者停电,发出的光不够亮。一没电我就哭得很大声,从小就怕黑。屋前出来就是天井,隔壁是小叔和大伯家,几个房子围起来,像四合院一样。
【我和老二在照片馆】
“站好,摆个姿势”,“笑一下”这些都是大人说的,我和老二被爸妈带到照相馆拍照了,当时我被迫剪了最不喜欢的短头发,老二扎着两个马尾辫,以前的照相馆是用风景背景布拍摄的,那张照片里我把五指并在一起,像“军人”一样站得笔直僵硬,可能因为很少拍照,紧张且陌生,老二在照片里笑的很好看,我有一只手是被她牵着的。那张照片之前一直被爸妈放在他们衣柜的玻璃缝里,每天都会看到。现在保存在我这里。
【搬去新家——三轮车】
依稀记得搬家那天,我们一家人坐在爸爸的摩托车上,后面有一辆三轮车跟着,原来爸爸是在给师傅带路。我们把一些还要用的家具和东西都放在上面,那时候觉得很好玩,因为要去一个新的地方,还不懂得什么是怀念和回忆。
【新家楼上的趣事】
姐姐们在把做好的菜拿到楼上,爸爸在楼上浇水降温,妈妈也在摆桌椅。现在是夏天了,爸爸在楼上弄了个遮阳的棚子,绑了个灯泡,因为上面风大比较凉快,所以偶尔会去楼上吃饭,能边吃饭边看到太阳落山。
有时候我们也会睡在楼上,地面扫干净,铺上竹席,把枕头被子抱上去,吹着风就睡着了。
有时候在楼上,大人在喝茶,我吃着水果,看着月亮,发现自己走一下,月亮也会跟着你移动,然后我就盯着看,尝试走得远一些,发现月亮的位置也改变了,当时我心想“难道我和月亮有什么关系吗?我是月亮女神?”
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拼凑起来这就是我的幼时了,当时最爱我的人,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