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从对面走了过来,老葛心里迅速翻了下人情账:上次在田里遇到,老刘好像没打招呼,那我等下也假装没看到。
想着就开始左顾右盼,又低头拍鞋上的灰,特别专注用心的拍。余光看到老刘到了身侧,他拍得更认真用力。
“老葛,踩到屎了啊?”
老葛听到老刘招呼,假意才看到他:“哟,老刘,在干嘛呢?”
“上山里转转,你从哪来?”
老葛站定,与老刘对视着,露出七分熟的微笑。老刘生日摆酒时,给全桌人都打招呼,只对自己微笑一下,所以不必太热情。
老刘看了看天,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老葛说:“这鬼天气又要下雨,今年的果子肯定没收成。”
老葛飞速撇了一眼烟盒:白沙烟。五块一包的,心中有数了。
也伸手到衬衫左口袋拿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老刘。
老刘笑着接过去看了看,笑道:“老葛,最近档次提了啊。精白沙啊!”
老葛大惊失色,忙看了看烟盒,果然是那包十块的精白沙,心里痛了一下。精白沙是要留给村支书等重量级人物的。有时去求人也要用上。
这婆娘,洗个衣服就把烟给我装错袋。说多少次了,次烟装左口袋,好烟装右口袋,这样没那么顺手,记得清楚些,也不容易把好烟发错。
发出去的烟收不回,只能暗暗懊恼。
老刘点着烟,眯着眼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品评道:“嗯,不错,是比白沙好抽。”
老葛心如刀割,失神的望着那一圈圈散去的烟,魂都带走了。
老刘拍了老葛一下,说:“先走了啊。你也快回去,等下淋到雨。”
老葛点点头,待老刘走后,低头看了看衬衫口袋的两包烟,透过薄薄的布料,从外面能清楚的看到两包不同的烟,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老刘,我说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原来是看到我有好烟。唉,又遭了他算计。
第二天,老葛媳妇鼻青脸肿的在村里走着。全村都知道了她不会过日子。衣服薄得盖不住肉,料子差成这样也敢往家买,败家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