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小河七七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间教室,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你。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块黑板,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在教师这条从业的路上行走多年,我才真正懂得做一名教师的不易,做一名优秀教师更难。
教师节,当朋友圈刷爆了各类节日美文,当家长圈不断更替祝福的短信,当同行好友传来节日的问候,欣喜被尊重记住的同时,我想起了生命中的那些老师,在我不同人生阶段给予我深远的影响。有的时隔多年,可只要一想来,恍如昨日,从未远离。
1
小学时,对我影响最大的老师有三位,他们都是语文老师。
小学一到二年级,我是在我们的村小学读书。记忆中那只是一排简陋的瓦房,每个年级只有两间教室,窗户没有玻璃。除去校长和老师们的办公室,也就五个年级的教室。没有圈画的操场,没有围盖的厕所。一切是天然,一切都从简。
当时教我们一年级语文的老师,是我本家长辈。他一直教一年级,后来我毕业多年后,他还是教一年级,庄上的家长说他只能教一年级,永远升不了级。虽然如此,我还是要感激他。
我读小学的时候,正是八十年代初期,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好,更没有去镇上读小学的机会。可就在我二年级毕业的那年暑假,我莫名其妙被通知要转到镇上的小学读三年级。那么多年,我都忘记了当时的情形。后来才得知,是我本家的长辈老师每次去镇上开会,软磨硬泡给我争取了一个中心小学读书的机会。
后来,我离开了村小学,离开了那个默默帮我转学的本家长辈老师。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外出读书,异地工作。后来,回娘家的时候,在庄上的红白喜事上,见过他几次,始终没有机会向他致谢。再后来,我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就是我说,他也听不到了。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这个小村庄的,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就开始在镇上读书了。这让村上很多和我同龄的孩子羡慕。在中心小学,我看见了标准的操场,规范的篮球场,干净的男女厕所。我体验了真正的音乐课,体育课,拥有了很多我以前不曾有的经历。
三年级的时候,我遇见了杨老师。她是一位慈爱的班主任,她是我同学的妈妈,她是我父亲的同班同学(后来才知道)。她是一位认真负责的语文老师,她是一位关爱孩子的班主任。少年时,我们经常淘气,也没少被杨老师惩罚过。可是,罚站,抄作业,呵斥,这些丝毫不影响我对杨老师的好感。直至很多年后的今天,每次见到杨老师,我都心生温暖,感激油然而生。
六年级时候,教我语文的是胡老师。我很多年没有她的消息,也许她早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我们只有一年的师生情谊。她对我很好,因为面临小升初考试,她经常找我谈话,给我鼓励,教我做人。“一个女孩子,一定要让自己优秀。”因为这句话,我一直努力,这么多年从不敢懈怠。
不管是杨老师,还是胡老师,或是已经逝去多年的本家长辈,他们对学生的关爱和谆谆教诲,对工作的认真和兢兢业业,无时不在我幼小的童年的岁月里镌刻。经年之后,当我初为人师,他们就是我出发的的原点。对学生有多少爱,都会全部付出。对工作,我有很多时间。
2
九零年,我进入中学,认识了我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他,就是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很多同学都说,吴老师对我偏好,我不否认。如果没有吴老师,我不知道自己从事什么样的职业,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老师徐师大毕业后,就在我们中学任教,我们也是他教书生涯里唯一的一届学生。刚大学毕业的老师,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上课热情洋溢,解读课文认真卖力。班主任工作雷厉风行,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我们的成绩总是名列第一。老师的工作态度,做事风格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难怪二十多年后,老师在听过我的课堂教学后,会认为我的课堂上还有他的影子。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早在选择师范的那一刻,我就把他设定我学习的榜样了。
初中那会,我是篮球运动员,从小学到中学,从未间断。每天早晚体能技术训练,我比别人少了很多读书的时间。我的成绩在班级里算不上最好的,班主任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私下里多次和教练沟通,希望能终止我的训练,强化文化课程学习。后来听说,他们两个为了我的事,没少争论过。一个坚持让我打球,一个努力让我抓文化成绩。我是个听话的好学生,谁都不想辜负。一方面努力训练,一方面认真学习。在吴老师的强烈要求下,初三下学期,我退到初二,重新学习,迎接下一年的中考。事实证明,老师的坚持没有错。最后,在所有的篮球队员中,我是唯一一个考取师范的学生。
我初三的那一年,老师已经调到镇上的一所联中任校长了。我们很少联系,面也难得一见。在报考志愿的时候,老师特意赶来,给了我最中肯的意见,报考师范。做一个老师,成了我最大的理想。后来,老师告诉我,中考分数发布的那一天,他骑着自行车,专门去教育局查看我的分数。当他得知我被师范录取的时候,他高兴的不知所措。
路遥说:“无论精神多么独立的人,感情却总是在寻找一种依附,寻找一种归宿。”正是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醍醐灌顶的教育,在年轻懵懂的平凡岁月里,我一直把做一个像老师一样的老师作为自己的精神追求,直至今日。
很多年以后,当我们再说起中学的那些老师的时候,我们都会感叹,这个老师不错,那个老师也很好。就像教我们数学和物理的满老师,永远那么温柔,纵然你犯下滔天大错,她都会无限宽恕;就像教我们政治的任老师,永远乐观洒脱,任性不羁,“任尔东南西北风,吾自岿然不动”;就像教我们数学的吴老师,横线是横线,圆是圆,严中有爱,永远有如火一般燃烧的激情。我
庆幸,在我的青少年生活里,遇到了那么多优秀的老师,他们如慈母严父,是师傅朋友,似兄长知己。“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习其道也,学其言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唯有不断努力,方可报答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