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爱情是一部理想主义巨著,那婚姻一定是一部现实主义经典;在爱情的日子里,人人都享受着难得的精神慰藉,在婚姻的岁月里,平淡的物质生活就显得弥足珍贵的。火火的另一半不是周鸣,他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没有闹过分手的爱情不是真爱,经常闹分手的爱情注定要分离,这是火火对爱情的看法。火火和周鸣谈了多久恋爱呢,三年多吧,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一生难得的青春与美好,火火都是和周鸣一起度过的。虽然是聚少离多,他们依然把这份爱情经营的尽量美好,在这个时代,火火也是弄潮儿,和周鸣的相识相知相爱,都是在网络里。他们一起走过了很多地方,周鸣的家庭条件也很差,湖南的一个山沟沟,其实每次说到哪个地方穷,都跑不了西南、西北,那些离海遥远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着,就这么彼此信任了,开始了恋爱的日子。对于火火,这是一段难以忘却的回忆,或许,那就是恋爱的味道,也仅仅是恋爱的味道,他无力将这部理想主义巨著,幻化为现实主义经典。在理想走向现实的过程中,还伴随着人的理性与成熟,同时,即便互相爱慕的两个人,走到一起,未必就一定能寻得幸福了。
周鸣曾对火火说:“只要在一起,就行了。”
火火曾对周鸣说:“我会尽力,问心无愧。”
周鸣还对火火说:“我想你过得幸福。”
火火回答道,“我也这么想。”
至于究竟谁爱谁多一些,火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尽管周鸣是一个倔强的理想主义者,也存在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不过火火始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火火是个天生的犹豫者,他有时候会突然对周鸣说,“如果哪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周鸣听了之后,就是哭,那种歇斯底里的,当然,火火就在那,陪着伤心。对于这段感情,父亲始终是坚决反对的,看着儿子好不容易走出农村,他们不想儿子娶一个没有钱途和前途的女子,姐姐月新也是坚决反对,谈了三年多,父母就反对了三年多。火火曾经一度赞同一句话,类似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是换了换,父母是唯一的,女人则不然。不过真的当想到可能与周鸣的分离时,他总是特别伤心难过,不能自已。周鸣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在哪里?究竟是什么如此强烈的吸引着火火呢?他不知道。周鸣是一个独立性特强的女子,曾经高中寒假时,她就会一个人迎着大雪,从县城走回老家过春节,几十公里不知道,她会当天走到镇上叔叔家,第二天继续往家赶,至少在火火看来,这种韧性是一般女子所不具备的。
他们两个曾经一起去爬山,火火每次都是走上一小段,要歇几分钟,而周鸣呢,就是走上好久,然后一歇也要好久。军校出身的火火,在体力正好的年纪,爬山竟然赶不上周鸣,大山里的孩子或许都这样吧!他们一起,就这么漫无目的、无忧无虑的玩着,如果没有周鸣,火火的青春一定会过于单调。刚开始恋爱的时候,都是火火去找周鸣,似乎也没几次,然后就是周鸣去找火火,火火走到哪里,她就找到哪里,不管多远……其实,火火觉得爱情是这样的,刚开始,是他爱上了周鸣;后来,周鸣爱上了他……爱情,应该是会互相感染的,只要你对一个人好,不久,她应该对你更好。父母一度担心,这个女孩子会缠着火火不放,只有火火知道,他俩的爱情,他们根本不懂。
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火火对周鸣最深的记忆,不是爱恨,也不是美丑,而是一件小事,好小好小。火火爱吃桶面,和周鸣在一起的时候,周鸣总是先用开水涮以下,把残渣过滤掉,然后重新泡上,火火总是有点急不可待,吃三次泡面,两次都要被辣味呛着,周鸣则在旁边提醒道,“你不要吸面,送到嘴里再吃啊!”也就是这么一句话,竟然不经意之间,成了火火对周鸣最深的记忆,有多深呢?深到差不多每次吃桶面,火火只要一被呛着,就会想起周鸣。有时候,两个人就是互相影响着,火火不怎么吃辣,而周鸣作为湘妹子,一定吃辣很厉害的,什么夫妻肺片,干瘪鸭头,那些特辣的,周鸣都吃,吃的很厉害,很久以后,就不怎么吃了,他悄悄的告诉火火,“和你在一起久了,我吃辣也上火了……”火火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事,不过他相信周鸣,因为以前的火火总是热情似火,认识周鸣后,也慢慢的反应迟钝了,尤其是感情上,不再细腻与纠结,而这,就是以前的周鸣,反倒是周鸣,开始变得计较起来了。因此,火火对于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互相影响,是深以为然的,只是这怎么会影响到生理习惯,譬如吃辣上火,他倒是真心搞不懂。
爱情无疑是美好的,在每个人的生命里,尤其是青春的岁月里,火火曾经会帮周鸣捉蝴蝶,两个人还会租上一条小船,去游荡绿水青山,会一起去做摩天轮,看电影,坐摩托车……火火在周鸣那里,竟然能够找到一种踏实感,每次两个人一起坐公交,火火都是睡的稀里糊涂,而周鸣就在那里,默默的守着……火火后来才意识到,无论男女,都在寻找着心灵的栖息地,找到了这样的人,你就会爱上他,所以说,爱情绝对是一部理想主义巨著,它是二人共同构筑起来的精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更没有哀伤,只有关心与怜爱,只有体贴与谅解,毕竟,爱情的双方,只是在精神上互为依托,不谈物质,也不理现实。他们在一起时,金钱是哪里来的,怎么去的,火火不介意,周鸣也不在乎,这时候的爱情,仅仅是爱情。周鸣也会有意无意的邀请火火去家里玩,他没有去;火火从来不会邀请周鸣去家里玩,周鸣也不提。
不过,爱情是需要归宿的,无论多么奢侈的精神享受,都会涉及理想的现实根基。火火不担心自己累,他怕父母苦,毕竟,父母已经吃了半辈子苦了,所以火火就这样,拖着,而周鸣呢?无论如何是需要一个答案的,不分喜与忧,和无数恋爱的双方一样,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分分合合之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火火说,“我们分开吧,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周鸣说,“我能不能再来找你,我怕忍不住……”
火火无言,周鸣无语,只有电话那头传来的彼此的呼吸,以及眼泪掉落的声音。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分手的情形,火火知道,这份爱情,就这么走到了尽头,没有是非,没有因果,没有怨恨……
还是马克思看的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爱情这样的奢侈品,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这是火火的第一感觉,他愿意去奋斗,为了儿子,不再遭受同样的情形;至于周鸣如何看待这段爱情,已经不再重要,或许,她已经尽力了,依然抓不住,命运再次和她开了一个玩笑。火火总会有意无意的想起这段爱情,想起周鸣,不管怎样冠冕堂皇的说辞,这份潜藏于内心深处的愧疚,估计是再难消逝了。还好,彼此都会留下回忆,那种美好的、纯洁的爱情,至少火火觉得,青春是要这么度过,拥有一份虽有遗憾,但不后悔的爱情,能够证明你真的来过……
火火也觉得,爱情真的好累,心几乎从未闲暇,分开,或许就是两人最好的归宿,适合恋爱的,未必适合一起生活,在经过理想化的粉饰之后,爱情就只能慢慢脱落,脱落为现实,现实得让你一点点疼,一次次痛。或许爱情走向婚姻的过程中,都会经历这种阵痛,不然,那么多爱情小说写到两个人在一起后,为什么就戛然而止了呢?至少姐姐月新的爱情,证明了火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