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涵带着韩育林教授到了A市,下了飞机,韩育林教授说“我想先去见一个人,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
白永涵问:“你想见谁?”
“白天林”
听到这三个字,白永涵的惊讶全部写在了脸上。他很好奇,难道这件事与爸爸有关,还是……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找他做什么?”
“一个老朋友,他说过,如果我有什么事可以到A 市来找他。”
“不瞒韩教授,白天林正是家父,只是不知道你们以前相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白永涵先打了电话给爸爸
“爸,你在哪?”
“我现在正在家呢?”
“是这样,我这里有位老朋友想要见你,你别出去,我马上带他回家。”
挂了电话,白永涵就这样把韩育林教授带到了自己家中。
他不知道韩教授找爸爸到底什么事,也害怕爸爸与此事有关,此刻弄清楚真相之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了家中,当爸爸看到韩教授的那一刻,爸爸的表情,看似惊喜可是更多的似乎又是震惊。他俩是老朋友,这怎么都让白永涵觉得想不通。他27岁,可从来没有见过韩教授。哪有老朋友几十年不来往,不曾见面的,这算什么朋友。
但是一切的疑问只藏在他心里,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从最初他怀疑苏林杰,到现在他开始怀疑白家。可是,他没有证据,所以,一切只能压在他心里。
爸爸与韩教授一见面就以有事情要谈为由,走进了白家商讨秘密事宜的房间。一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才出来。
焦虑等待结果的白永涵在外面客厅里走来走去,或坐,或站,坐了又站起来走,走累了又坐下,换了几十种坐姿。才把他俩从房间里等出来。
出来后各自都没有多余的话说,爸爸看似乎很饿地喊吴婶上菜,大家赶紧吃饭。
吃过了饭,白永涵被爸爸叫进了房间。
“涵儿,我想问问这件事是林家叫你调查的吗?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在查此事?”
白永涵看着爸爸,看着他为了撑下白家,日渐苍老的面孔,以及两鬓逐渐开始长出的白发。又听到爸爸如此温和地问话,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爸爸变得好陌生。而他更害怕的是此事真的与白家有关系。
所以他几乎用颤抖的声音吼出:“这有什么关系,关键的是真相如何?”
“小涵,如果这件事是你在秘密调查,爸爸劝你就此罢手吧!”
“难道我罢手了,你觉得以林家的势力,他们会查不出怎么回事吗?即使没有我,他们早晚会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这么说这件事还不止你一个人在调查?还有别人?”
“那当然,想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不止我,还有林家,还有江家。”
白天林震住了,他想不到自己建立起来十多年的“猫舞团”秘密暗杀组织。这一次竟然也会阴沟里翻船。如果真相摆在大家眼前,那么白家一切都完了,而这一切也会波及到白永涵以及白夕,甚至是白夕的婆家金家。
白永涵看着白天林久久没有说话,他又惊异又伤心。他真的不懂,爸爸到底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又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这时候,白永涵的手机响了。是苏林杰打来的。白永涵看了看爸爸,默默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你在那边有查到什么线索吗?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查到的神秘女子就是你的秘书。这件事可能与你们白家有关,等你回来应该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白永涵就那么沉默着,他自以为的怀疑,原来是在自己身边。
“喂,你有在听吗?”电话里的苏林杰问道。
白永涵仰天长叹一声,抬起头,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
然后说道:“知道了,我已经回到A 市,下面的事我会尽快查清楚,到时候再联系你。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听着儿子在他面前接电话,又挂电话,看着儿子伤心难过的样子,白天林心中有一丝自责。可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白永涵最后又开口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背后会有见不了光的组织?”
“涵儿,这一切还真不能怪我,你知道,你爷爷为了寻找你姑姑,这么多年来不曾放弃,这么多年出钱找人,需要多少财力物力,你们有没有计算过。而且安庆公司,在十年前就已经大不如前,甚至濒临财务危机。如果不是我秘密组建了“猫舞团”这个组织。维持住最艰难的时刻。你觉得现在白家的安庆公司还会有什么?”
这一切都不是什么他想要听到的,他真的觉得好累,觉得这个世界好虚伪,自己从小到大在爸爸身边长大,竟然不知道他承担这么多。而现在,面对两大家族的压力,白家如何自处……
白永涵伤心地走出房间时,他听到了背后的爸爸说“你不要管了,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给林家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人都死了,难道还能让人复活不成。什么样的交代林家都不可能接受的。
白永涵出去,韩育林教授进来了。他看了看白天林,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找到一个圆满的解决办法,那么将会给白家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韩育林教授凝视白天林良久,缓缓开口“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白家免于灾难。”
白天林转身盯着他“什么办法?”
“一切都是我一手执行的,与你无关。我想以林家几十年前与我的恩怨,这样也说得过去。只要你们父子不泄露有关于猫舞团的事,一切都可以说得圆满。”
“然后呢,然后你就以命偿命,把自己的性命还给林家是吗?”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眼看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就为了帮自己承担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又如何忍心。
韩教授看他的犹豫,再次提醒。
“难道你觉得把白家拉进来,他们林家就会放过我,放过我女儿吗?”
好艰难的选择,也感觉到无助与无力。
许久韩教授说:“就这样吧,你先把你的猫舞团解散,最好能够失去与她们所有的联系,我去林家处理这件事。”
看着韩教授走出白家别墅,白永涵似乎也做出了他该做的决定。一切没有什么好说的,是时候该约苏林杰见面了。
然而他刚要踏出房门,就被白天林严厉的声音震住。
“这几天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哪也不许去。”
白永涵回头还想争辩,白天林已经做出安排。“杨管家,麻烦你吩咐下去,这几天不许他出门。”
……
韩育林教授出门给女儿真真打了一个电话“真真啊,爸爸没事,过两天爸爸就回来,回来了就为你和杨航操办婚事。所以你两不用担心。还有我有东西寄回s 市,记得收,还有按我要求去做。知道了吗?”
“知道了爸爸,那你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立刻回来,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韩教授如释重负,劲直去了林家。
林家的大门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进。还好他保留着当初她留下的玉佩。这玉佩见证了韩林两家世代的恩怨,今天也是该有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经管家通报进林家以后,他就直接被带到了客厅。客厅里,林震南依然威风凛凛,虽然失去爱女的悲痛让他显得更加苍老与憔悴,但是这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霸主气势。
两人的对话当中没有任何的客套。特别是韩教授直接进入话题。
“我今天来是对你女儿的去世给你一个交代。”
林震南狠狠地盯着他,那感觉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然而不管林震南如何的表情,韩教授丝毫没有惧色。
“你也不必这样看着我,我今天既然能够到这里来,那就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听着这个人的这一席话,林震南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听起来比较平静的声音问道:“你想来交代什么,交代你为什么用高明手段害死我女儿,害得警察到现在依然毫无所获吗?”
“这个我想你会自己弄清楚,而那些也与我无关。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会什么会对她下手?”
林震南似乎要滴血的眼睛紧紧盯着韩育林。他确实想知道原因,要说他两家的恩怨,三十多年了,都平安无事,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思雨下手,这也是她想弄清楚的。
韩教授顿了顿。
“当年你对我的伤害,以及对她的辜负,我可以因为时间慢慢淡忘。可是为了我的女儿,她爱上的男人娶了你的宝贝女儿。所以我不想让她那么伤心,为什么你三十年前就可以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然后又辜负她。三十年后,你的女儿还可以这么无情地把幸福建立在我女儿的痛苦之上,这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了……”
也许韩教授说得太过于激动,以至于一口气没接上来。
林震南看着他,怒视着他。可是三十年前是自己对不起他,害他家破人亡。今天他又有什么理由据理力争。累了,争来抢去的生活他过了一辈子,他真的觉得太累了。
两人就那么沉默着,沉默着,许久,许久!
韩教授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以你林家的势力,要查清楚一切不难,而我今天到这里来说出这一切,我就是希望你看在我把命还给你的分上,能够放过我女儿。”
林震南没有说话。
韩育林又说:“我知道你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但是请你别忘了你欠我的……”
又是沉默,可怕的沉默,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默。
林震南想了许久,这样子一代又一代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他愿意自我了断,那么也算就此结束两家的恩怨吧!再说了,女儿已经走了,再怎么做她也活不过来的。
不再互相争辩,就算是默认了。
从林家出来,韩教授一个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冷冷的风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风力加大了,吹起他蓬乱的头发,显得他是那么落魄以及凄凉。
他就那么一直走着走着,要是可以一直停不下来走下去多好。可是他知道,林家的跟踪者在他身后,他所谓的以命偿命。也得必须实施了才行。这也是唯一可以保护好真真的办法。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东西,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或事。而在他心里,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就是真真,她妈妈走得早,他又当爸又当妈把孩子养育大。孩子一切的进步,成就他都看在眼里。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次选择的错误。也许自己走了以后,当她收到自己快递的时候,她会知道以后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应该如何选择才是对的。这不仅是他想告诉真真的。也是想告诉他的每一个学生的。
在往几场的方向,似乎还可以看到飞机起飞。看着那一架架飞去远方的飞机。或许也载着每一个人的梦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