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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苍生的安危本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仙子。可她亲眼目睹了一幕幕人间惨剧,就再也难以忘却。要为苍生解难,谈何容易?
她答应过父王,自己只需查明天涯井水之毒即可。可这一查,竟牵涉出那么多的恩怨是非。她不相信天帝会为蝇头小利而去伤害天涯人,想去天上探个究竟。
于是,她顶着高寒之气来到天上。这天上,果然是三界中最美的地方。地面皆是用白玉铺成,时不时闪烁出温润的光芒。一缕缕彩云笼罩着金色的宫殿。大柱上,金龙缠绕;飞檐上,丹凤展翅。
她沿着一条笔直的路走到尽头,便到了一座宫殿外。 这,就是天帝的寝宫
她小心谨慎之余只见寝宫四周云气缭绕,被千万束金光穿过,好不绮丽。寝宫外有天兵把守,天兵们身披银白铠甲,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宛若千年苍松,颇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她拎起裙子上了台阶,走到一位天兵跟前,笑着说:“麻烦您进去通报一下,就说炎帝小女儿女娃求见。”
等了好久,那兵才出来,挥手让她进去。
她踏进珊瑚檀木镂空门槛,眼前是一片金碧辉煌。白玉铺成的地面上盖着凤穿牡丹百花彩蝶大红毯,红毯上花绘得精致,连花蕊都清晰可数。红毯中间的凤凰羽尾纤长,与雍容的黄粉牡丹花瓣相互缠绕,百花斗艳,彩蝶飞飞。雕刻着云龙图案的溜金大柱闪射出耀眼光芒,和白玉地面上发出的银色微光相互映衬。刻有麒麟神兽的金色云顶下悬着水晶珍珠帘,将帘拨开,水晶珍珠碰撞之声犹如天池鸟鸣,山间清泉,悦耳动听。此时天帝正斜躺在紫色檀木做的龙床上,床四周雕有双龙戏珠、丹凤朝阳的神兽模样。床上的被褥绣枕皆用金蚕丝细线织成,五彩细丝织成的百鸟海棠褐色纱罗帐垂在床边儿,隐约掩盖着金光琉璃盏、青龙白玉瓶等吉祥物件。
天帝闭着眼睛,神态安详。
床两边各站一名婀娜仙女持着孔雀绿屏柔丝扇为其扇风。那仙女不时间把床头香炉的香气扇到帘外。
她几次欲言又止,心怦怦直跳。眼前,是三界之主,是万人敬仰的天神,而她,只是一个修为不够的小仙。
“什么事啊?”天帝挑起眉毛斜视着她,慢吞吞地说道。
她本想先自己一吐为快,却不料成了被动。她皱紧眉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神父,不久前不知是何原因天涯井底出现了断肠草种子,导致天涯人无法饮用,只得到几里外的天海泉挑水喝。不想现在天涯岛上长满了断肠草,误食者随处可见。望神父明查。”她低头快速回道,未看天帝一眼。
“哼!天涯人实在不懂礼数!”天帝走下床,随手甩开纱罗帐,“女娃,天涯之地的事儿你以后莫管,免得沾上麻烦。至于天涯井一事,是他们命中该遭此劫数。”
天帝的一席话,使她如临三九天气。竟一时语塞。什么麻烦?什么遭此劫数?难道天涯人不给你海莲花就是不懂礼数?就算是他们真的不懂礼数,难道就要饱受断肠之苦?
她不理解天帝的话,也许她太不谙于世道,无法参透因果报应的精髓。
如果说,天下所有的誓言都不能更改,正如无极师伯那个绝望的誓言,那么她当初立下为苍生解难的宏誓岂不也一样?
天帝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冷峻起来,宛若冰霜。“你回去吧!”他似乎再也没力气和她多说一句话。
“好……好,女娃先走了!”她颤颤地说完,顷刻间明白了一切。
她走出天帝的寝宫,心里舒畅许多。她和天帝之间象是隔着山岳,谁都不会把真相轻易透露。她恨天帝的无情,多少权势,多少荣华都满足不了他。比起炎黄来,她似乎差得太远太远,虽说他是“天帝”。
2
天,快白昼了。
她顾不上歇息,在即将退去的夜晚中好比一颗追求黎明的流星。她在心中祈祷,时间,你慢一点走,天涯人跟不上你。
路程遥远,她到炎帝寝宫时,黎明如期而至。
“父王,快救救天涯人!”她进去大喊。
“父王不在,怎么啦?”媱姬慢慢地走出来,奇怪地问道。
“那他去哪儿啦?什么时候回来?我没时间呀!”她急出了眼泪。
“他去九天上了,说是要借一样东西。至于何时回来,难说。好妹妹,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把你急的!”说罢便用手绢儿去擦妹妹额头上的汗。
她躲开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断肠草的解药在哪儿?快给我!”她都快跳起来,细密的汗珠沾湿了前额的发丝,很叫人心疼。
媱姬见她十万火急之势,知道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个东西来,便道:“你是知道的,父王的药房是不允许我们进去的!更何况那药房的钥匙父王还一直随身带着。”
“那怎么办呢?”她使劲握住媱姬的手,跺脚问道。
“别急啊!你走那天父王跟我说,那天涯海底长着一种草,叫凤尾草,它能解断肠草之毒。只不过有神鸟护着它。还有,父王不让你……”
她见姐姐说得甚慢,心里很是着急。“好,我知道了!”转眼间消失在这寝宫内。
“女娃,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哪!”媱姬的余音缭绕在寝宫的大柱上,惊动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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