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各种机械器具类面前总是显得格外笨拙,这是我长大后开始害怕骑单车才发现的。人总是对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存有畏惧,我对单车便有这样的情感。
存有畏惧总是与遭遇困难相关,最近的一次记忆便是两年前与姐姐、侄子骑单车去30公里开外的一个本地小景区,因为对路程、时间、路况没有感知,也就怀着忐忑的心出发了。
我骑的单车是越野车的一种,人坐在车凳上,踮脚刚能着地,因此单车手把一直被我攥的紧紧的。对于车的控制感不强,外加公路上不断呼啸而过的货车、卡车,我心里总是捏一把汗。路过一片开发区,挖掘机、推土车不断来来回回,周边的路有了些坑洼与大量的尘土,我没有胆子放开一只手去捂嘴、一只手平衡单车,因此这段车程我用力抿着嘴,心里也祈祷“快点结束这一段路程吧。”骑了超过一个小时,我问姐姐还有多远,姐姐说再骑一段应该就三分之一了,我咬咬牙,接着踩。爬了一个长长的坡,我喘着气问姐姐还有多少个坡,姐姐说比这个还难爬的坡应该还有五六个,那一刻我无法往回走竟也不能抱怨。
总算从大路骑到小路,车子少了许多,灰尘少了许多,稍稍能舒一口气,好景不长,因为是还未完全修好的村路,大小土坑还有偶尔的牛粪,刚放松下来的心情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骑行。全程就是这么不放松的骑下来,回来后暗暗发誓再也不要骑行超过十公里了。这是一场私人的个人体验,但是我至少知道我一点都不爱骑行。
时间再往回推,算算我拥有过两辆女士单车,一辆凤凰牌,是爸爸为我初中上学准备的,一辆飞鸽牌,是爸爸为我高中上学准备的。单车是爸爸手把手在小学操场和校门口那个坡上教会的。当日已有一些敏捷灵巧的小朋友骑那种很高的男士单车,车身中间是一个三角形,敏捷灵巧的小孩一只脚穿过三角形,身体大部分侧在另一只脚的一边,不能踩整个圆只能频率很快的两只脚不停的蹬,样子有点滑稽可是旁边的我看着心生崇拜。
凤凰牌单车长的不是很美,加上初中读了一所寄宿学校,不美的单车派上用场的时间不是很多,多数时间它总是静静待在我家一楼堂屋的角落。我平日不用也不在乎它,等弟弟开始学单车了,他一骑我便计较起单车的所有权了。有次弟弟骑车去姑姑家,到学校操场侧面围墙处弟弟被操场上玩耍的孩子们吸引了,他一分神,就骑到围墙和马路之间一米深的沟里,好在那点土地被种满了青菜,弟弟摔的不是很重,单车却严重变形了,因为单车严重受伤的缘故,我狠狠的教训了弟弟,也不记得怎么教训的了,只是现在想起那时的弟弟,心莫名的疼了。
姐弟之间,我总是强势一方,不仅是单车,很多其他物件也是一样,都是弟弟用我不用的,甚至弟弟让着我选,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渡过了我们的孩童时代。抱着对过去种种的愧疚现在想弥补一些竟觉不易实现,弟弟上了军校,去了部队,男孩变成了大男生,一年见上面也变成屈指可数。所幸姐弟之间总能吐露心事,也算无话不谈。
我的飞鸽牌的单车美貌多了,穿一件草绿色的外衣。多多同学有一辆同款飞鸽单车,外衣是天蓝色的。我们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大多数时候没有同班,但是家隔得近,有了单车的我们总爱约着一起上下学。多数时候,我在她家楼下,大喊“多宁、多多。。。。。。”,她探头说“下来了!”我在她教室门口或者门口,她在整理书包,当然我们谁都不急。路上我们爱搭话,单车总是并排骑,十多分钟的骑车时间,倒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了。
往后便是紧张的高三了,不是爸爸用他的小摩托接送我,就是蹭多多爸爸新买的小车,我们俩的小绿和小蓝也都呆各家角落了。现在多多在北京,我在邵阳,所幸各自安好。
印象中最棒的单车画面是在天津出差时看到的:宽阔的马路、屹立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轿车与人流呈现时代的快节奏,但这早晚上班高峰期颇为壮观的单车队伍随着红灯停下绿灯前行,却让人看着心生感动:单车体现了过去和现在还在相遇,它是伴随走过很多岁月的人生单品,并且它依旧在成长、在陪伴,在这个新的时代里绽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