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是一句闽南话,是形容人生复杂多变但又不止这意思,它的意思像大海一样宽广,但总的说是教人好好活而不是去死的意思。
读完小说对这句闽南语似乎有了更落地的认识。人生像大海一样宽广无边,潮涨潮落,面对沧海一粟的人生,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学会包容,懂得放下。
小说以十岁的“我”的视角,采用倒叙和插忆的笔法,一步一悬念,为我们展现了,在时代风云变幻之下,上校命运的起伏和跌落。
上校是村里公认的最“怪”的人,他的怪,也让众人对他的秘密充满好奇,各种场合为人们所津津乐道,有关他的故事也在一次次的蜚短流长中层层剥落,渐次明朗。
上校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村里人有事也都喜欢去寻他帮忙。他和文中我的父亲一起学过木匠,学的比父亲快,一等一的技术。后来去当兵,人机灵,又受器重,当过营长。一次负伤养病期间,亲眼目睹医院伤员太多,有限的军医忙不过来,任由重伤伤员自生自灭,于是他通过自己学习,摸索积累,对外科手术无师自通,后来成为受人尊重的军医“金一刀”。战场上的他不想杀人,只想救人。机缘巧合,救过军统的一个女特务,后来因此加入军统,以开诊所做掩护,杀奸除鬼,为刺探情报,成为大汉奸川端芳子的板上肉,任由玩弄,腹部被大汉奸刺上下流的文字和名字,这也成为上校一生中跨不过的坎,越不过的心里耻辱。
因为腹部的字,他面对众人喊他太监,也没有反驳和据理力争。被批斗期间小瞎子出于好奇,为了看他是不是太监,有意的设计却在无意间看到了他腹部刻着的字,尽管并没有看清,但此举触怒了上校内心的防线,想来小瞎子势必会对此事添油加醋大肆宣传,于是上校将其舌头割掉,手筋挑断,连夜逃走了。小瞎子本就是喝羊奶长大的一只披着羊皮的狼,面对此辱,他更是编出当时社会看来最侮辱人的谎言,文中我们一家的命运也在这个谎言中慢慢沦陷,从此万劫不复。
我的父亲和上校是最要好的兄弟,上校视猫如命,每次他离家前,都像托孤一样托父亲照顾他的两只猫。小说中,老保长和上校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知道很多上校的故事,也是真心地关心上校。他以上校的秘密作为交换,让父亲答应带他去看望出逃在外的上校。爷爷虽然一直不大喜欢上校,但在上校的生死攸关面前,爷爷还是心向上校的。
爷爷见多识广,能说会道,懂得那么多大道理,但也被小瞎子编织的谎言击垮,再加上包庇罪让爷爷如惊弓之鸟。因为不懂法律,法律的威严被他无限放大,压的他喘不过气。
爷爷出于对家人的保护,想让家人免受谎言毒害,默默地和公安做了一个交易,答应告发上校的地址,条件是让公安出一个证明,证明小瞎子编的流言是假的,这样的交易对于上校无异于一种出卖和背叛,尽管后来上校发告示申明说不怪爷爷,让村里人原谅我们家。但对我们一家人而言,内心的谴责和救赎却远没有因此而停止。
爷爷寻死是认罚,大哥认辱是认罚,二哥年纪轻轻抱病而死和我逃命海外这些都是认罚。
判决大会那天,瞎佬,小瞎子他们起哄要扒上校裤子,眼看场面要失控,上校内心彻底崩溃,他疯了。监狱不收疯子,也算因祸得福吧。
参加抗美援朝期间,有个和上校两情相悦的姑娘叫小上海,上校因为放不下腹部的屈辱,不愿娶小上海,小上海因爱生恨,再加上一些误会,她报复上校导致上校被开除军籍,被迫返乡。后来误会解开,小上海听到上校的遭遇,决定带着上校回上海的一个乡下休养。
上校的一生都在竭力掩盖大汉奸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却奈何现实的魔爪凌厉致命,每一下都是致命的伤。那段屈辱越掩盖越欲盖弥彰。
故事的结尾,上校虽然疯掉了,心智像个七岁的孩子,但和小上海在一起也是幸福的。对他而言,也许无知和失忆才能让他的内心彻底解脱和放下。后来小上海帮他把那些耻辱的文字幻化成一副画,上校的人生也算是得到了超脱和重生。
生活恰如罗曼·罗兰所说的:“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人生海海,没有完美的人生,不完美才是人生。愿现实生活中的我们,豁达知足,懂得放下,学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