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站住。”
上官飞云策马飞驰在古回中道上,突然听见后边传来两声疾呼且伴随着“噔噔”的马蹄声逐渐逼近。一听之中,便知对方内力雄厚,而且是三人同行,随即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弄不好,自己今日便要血溅于此,可就算这样,也绝不能让那些恶贼将此图劫走。思忖之间,已将马鞭放入皮囊之中,只听得一声轻啸之声,龙吟剑早出鞘入手。
回中道地处关山山谷,道路狭窄,两侧俱是石山,山势连绵起伏,如石枪利剑,直入云霄,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如今正是春末夏初之时,山上百花齐放,万木争辉,各类鸟儿啁啾之声不绝于耳,汭河从山谷之中发源,水势虽不大,潺潺流水却也给这大山增色不少。如此美景,上官飞云却无半点心思玩赏,马蹄之声已十分清晰,敌人已经逼近了。
果然,山峰之后冲出三骑,只见那三匹马四肢修长,体态匀称,马头高昂,比普通马高出了许多,全身成枣红色,身上皆有血色,此乃汗血宝马。其实中华本无此良骥,西汉孝武皇帝雄才大略,看中了宝马对于骑兵的重要性,遣使携重金前往大宛相购,大宛国王不仅拒绝交易,还贪图财宝,杀害汉使,武帝大怒,不远万里,派军两征大宛,才得到了此马。
上官飞云坐下乃是一匹黑色宝马,是下山之时恩施相赠,四蹄扬起,快如闪电,比起那汗血宝马毫不逊色,在未见到敌人之前,他想凭借自己坐骑的脚力,当可在敌人赶上之前可以经回中古道出华亭县,进入崇信县,便有强援可依,如此,可顺利确保此图直达长安!但他没料到敌人所乘竟是汗血宝马,此地离崇信还有一百多里,此地人迹稀少,自己孤身一人已长途奔袭八百多里,人困马乏,对方三人武功高强,且有三匹马,可以互相换乘,始终保持一匹马状态绝佳,如此一来,自己毫无胜算。电光火石之间,上官飞云决定,趁自己心神未乱之际,在此地依靠熟悉地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盘算既定,上官飞云勒住马头,回转身形。
那三人见上官飞云停驻路中,右手持剑,也驻马不前,手持兵刃。那三人呈一字排开,左首是一秃头老者,握一柄长剑;中间乃是一矮瘦个,拿着峨嵋刺;右首是一个瘦高个,拿着一对镔铁判官笔。这三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眼窝较深,颧骨高嵩,乍看是西域人士,但从他们的兵器来看,却颇具中原风格。
“敢问可是‘西凉三杰’高覆云、李阵风、陈秋雨三位前辈,小可这厢有礼了!”上官飞云说着双手抱拳,欠身行礼。
“不敢劳问,正是不才兄弟三人!”那秃头老者朗声答到,三人同时抱拳回礼。
“听闻三位已退隐十年,今日却为了那区区赏金,为那凉国国主卖命,于半世清名有累,况且三位祖上俱是汉人,今日如此行径,恐祖上也会因此蒙羞。”
“上官飞云,休要多言,这地图我兄弟三人势在必得。识相的,留下地图,我可留你全尸。”说话者正是右首的瘦高个陈秋雨,他虽是嘴上容情,心里却想治上官飞云于死地。话音未落,已从马上跃起,凌空扑来,右笔虚点,左笔已攻向上官凌云的巨阙、关元、气海三大要穴。上官凌云当然知道厉害,左手在马背上一拍也跃在半空,剑影晃动,这是“青莲剑歌”的“玉池莲开”,剑气将自己周身的护住,陈秋雨见一击未中,中途侧身变招,左笔回收,右笔攻向上官凌云的风市穴,上官飞云此时身子一找地,左手捏成剑诀,右手宝剑从下而上,这是“引”字决中的“丹凤朝阳”这一招大开大合,余秋雨的右笔随即被引开。余秋雨见两击未中,欺至他身旁,左笔拂向他的阳关穴,上官飞云也不敢怠慢,右足点地,身子在空中翻转,剑从上而下刺将下来,陈秋雨见剑式凌厉,收势防卫。
上官飞云凝声静气,将周身门户护住,仔细观察,见那陈秋雨笔上颇具韧力,出笔灵动,变换繁复,但并非毫无破绽,他的左笔主攻背心,从灵台穴至长强穴,途经至阳、中枢、命门等穴位,右笔主攻腰腿各穴,从上而下分别是五枢、环跳、风市、阳陵等。陈秋雨名字斯文,人却恰好相反。上官飞云此时心里自由对策,一声轻啸,变换招数,招招攻向陈秋雨手腕的神门穴,判官笔的运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手腕的灵活,一十六招急攻之后,上官飞云叫声“破”,陈秋雨的神门穴被剑划伤,两只判官笔掉落在地。
“承让了,前辈。”上官飞云捡起双笔,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陈秋雨脸色涨红,接过自己的兵器,悻悻走开。旁边的高覆云、李阵风相对看了一眼,心想:这上官凌云不过二十岁,却能轻易打败陈秋雨,陈秋雨的判官笔法和中原大不相同,这少年竟能后发先至,处处占先,确实难得,也难怪自己的弟子会败在他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