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遇到的最大最重要的问题无疑就是死亡。万物有始有终,有生有死。理解了死亡,也就理解了生存。而知道生存,也就懂得生活。
所有人都会死,这个命题无法证伪,因为很多人依然活着;也无法证明为真,因为确实很多人都已经死去,且不能保证活着的人会一直活下去。我们偏向于认为这个命题是真的,死亡恐怖的样子会让一个瞎子心跳加快,让最聪明的人束手无策。死亡意味着最彻底的失去。
当我们去认识一样东西的时候,我们去看它听它,然后想它。死亡表现出来的是幽深的黑暗,恐怖的沉默,想起时无从思考。如果我们尝试从一个经历过的人口里去听说的时候,那么死人不会说话这一点就会将我们唯一可能得到切实认识的路子给断掉。于是对于死亡,我们只好保持最高的敬畏,把对它的恐怖藏在心底或者表现在脸上。
那么一切终会化为虚无,我们养了一辈子的身体无法摆脱入土归尘的宿命,我们积下的钱一朝失去,我们所谓的爱所谓的感情瞬间化为乌有,干过的事无论好坏都一笔勾销,我们的思想因为没有载体也化为无有。我们活着为何?
无论为钱为身为理为名,终不过无有,死亡是生存路上注定的失败。于是战胜死亡长生不老将成为首要的任务,如果注定失败,那么尝试一下也无所谓,不尝试也清静。
真正的无限跟数学数量上意义的有限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东西,它并不在轴上。永生跟百年寿命这种可衡量的生同样是两样东西,在马克思主义上说是质的差别。达到这个质变的希望是渺茫的,或者根本不存在。
所以无论各位活成什么样,无非都是人,差的只是几个数量级罢了,还不远。也就是说,我们是最自由最平等的,因为我们总归没有什么束缚,不过一死,因为我们毫无差异,达不到永生。
懂得死亡,于是可以开始说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