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到了年末,突然想起去年春节期间发小小造生日,索要红包18元,如数奉上。不忘补刀,“相亲了么?”小造沉默数分钟回复,“已摊坐开来,被七大姑八大姨浓烈的爱意包围,等着遭雷劈”。
我们老家二十二岁结婚正好,二十四五岁算是晚婚,二十七八岁要是不结,多多少少会被人说,这孩子要么有毛病,要么太清高,三十岁还不结,就有人介绍二婚的了。 大慨被我引发了共鸣,晚上小造气愤地来信息“因小造抗拒相亲,造爸爸要她明年带个男人回来解决三缺一的问题,还被小表砸们嘲笑没人要,对此小造表示不服”。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里说过,一个女人,倘若得不到异性的爱,就也得不到同性的尊重,女人就是这点贱。这和男人喜欢在酒桌上乐于追忆青春期的女人一个德性。 英国佬约翰高而斯华馁说人受到震动有种种不同:有的是在脊椎骨上;有的是在神经上;有的是在道德感受上;而最强烈的最持久的则是在个人尊严上。因此以我对小造的认识,这娃是想闪婚了。
作为一个大龄男青年,春节被催婚对我来说几乎和看春晚一样重要,只不过对比小造,我的对证多在无后为大的孝,明知承担不起这种道德上的负罪感,也感谢亲朋的关怀,却不能接受仅仅用道德观来说服我去把另外一个人作为终身伴侣,因此只能回答现在还没有一个和年龄相对称的成就。 想到年前山儿吹牛无意间讨论到爱情,他说想要再多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奋斗有点成绩后,能够为自己的爱情做回主。回复他少装逼,我还记得你上次喝醉后的眼泪。
山儿出生在农村,考了一个三本,毕业后收入三千多,用他爹的话说山儿上大学就像养猪喂宠物饲料,本来想多卖点钱,结果没算好本钱。 山儿从来没有抱怨过上天给的一切磨难,他说过就想在某座城市里,有个温馨的家,有个相爱的人,过着没有钱但也不缺钱的生活,然后去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这话是我对他认同感最高的一句,并且附议道,“如果连这点愿望都是奢求,那所谓的“诗与远方”还有什么意义”。 前两天山儿又发来消息,决定了,要离职,准备明年3月考公务员,考不上5月考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又说,穷了,你就活得连尊严都没有。要不是之前他失恋时说过,我真觉得山儿他么的该去当作家。
破坏分子德莱塞都说,不要无事讨烦恼,不做无谓的希求,不做无端的伤感,而是要奋勉自强,保持自己的个性。山儿感慨说可以不放弃情怀,但一定不能放弃发财。这让我想起莫言在红高粱里的那句积德行善往往不得好死,杀人放火反而升官发财。
昨晚给小造和山儿一同发去短讯,“梦到你俩在相亲”,收到的回复是尴尬和诅咒的表情。我不知道他俩有没有明白我的吐槽,不管怎样,天冷了,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