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天气凉凉的,外面的空气分子碰到皮肤迅速的钻进皮肤里,分解了温热分子,速度快到我只有双手护臂摩擦的结果。
两天未卸的妆和未洗的脸,我拿出喷雾,往脸上胡乱的喷,然后喷进了眼里。
昨天浮肿的脚还未消肿,今天又要继续夜不眠的拥挤坐姿了。
康先生说,你回家怎么就不能多待几天呢,今天回明天来,你回家的意义呢。
我不愿直说。
其实,小学二年级那年,大概九岁,离开家,去了姥姥家读书,从那,再也没有回过家,大概,从那以后的住所,都不能称之为家吧。
家里的老房子也早已不能再住人,而且今年,爸爸又回家重新翻盖了房子,对那片土地更加陌生。
我不知家的意义
父母向来不是恩爱的模范,在对家还有没有定义之前,一个家就差不多分崩离析了。
小时候不知道在父亲怀里撒娇是什么样子,也没见过,更不知还能如此,对爸爸这个名词也是有距离的很。
距离,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因为距离的拉远,今天的我跟昨天的我看着完全不同的风景。
今天一路看着路两旁的家乡,除了辨别再三还不熟识以外,一路无感,这里大概已经成为我的故乡了吧,我所怀念的,也只是曾经还在家里读书时的乡村。
今天嫂嫂问我,在南京几年了,我答五年,细算下来,也整五年了。
我生命的五分之一都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之后还会更长。
十一点的时候,我从肯德基的厕所里出来,找了个门口的位置坐下,给康先生发了个定位,我也在肯德基,他也在肯德基。
同样的名字,多么奇妙,可是你不在这里,好像是我们在两个平行时空里,一个叫肯德基的平行时空,你在后厨,我在大厅,你看不见我,我也摸不到你。
妈妈说,你知道的,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她给我买了最好的床,新房子里最大最好的房间说要给我住,装修的时候一直问我喜不喜欢,问我意见,事实,这些对我来说,离家已久的我来说,我更期待未来我和康先生在大城市里拥挤的小家。
家都只是很多住的地方了,但是妈妈我是爱你的。有你的地方,还是家的。
今天妈妈在问我的工资,问得很细,像领导一样问我,心生恐惧,不想回答。
但是我避而不谈的结果,得出了一个我是废物的结论,拿着普通女工都没有的工资,享着老年人该享的福,过着毫无压力的生活。
差点让我也相信了,我是废物,事实大概呈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样子,我的内心,如一潭死水,不再反抗,不再解释。
我向来是个嘴笨的人,这点我姥姥很清楚。她今天在跟康先生聊天的时候,就一直强调,让康先生多包涵我的缺点,好好爱我。
我爱姥姥。
每次回来,都能抚摸着她日渐松弛的皮肤,那是看得到和摸得到的变化,我内心感叹,一遍一遍抚摸,希望能够抚平些什么。
一个人等车,偏又突发两日未睡的困意袭来,觉得熬不过这个深夜了,没有想看的电影能够把我唤醒,今夜,只想求个舒适的座位,安慰的睡上两三个小时,解决此时的无力。
肯德基的门口位置有点冷,在立秋时分的深夜,穿了外套也不济于是,更可况我还穿着凉鞋。
立秋时分的我还穿着凉鞋,瞬间觉得我的可笑,还有自我嘲笑。
活该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