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上中学时,课本里的父爱如山,让人无法理解。记忆的父亲一个星期只能见到一次,记忆的父亲从未有过关怀。父亲对我似乎没有心满意足的舐犊之爱,我与父亲自然也缺少相依相偎的绕膝之欢;不仅如此,我与父亲之间正常的交流也是一种奢望。对待我的要求永远只是那句不苟言笑的话:“女儿,好好学习。”
记得很多次,我面对做不出来的数学题而趴在桌上哭泣骂自己笨拙。在不久的周末,就会发现桌上放着几本最新版的高等数学同步辅导及习题详解。
高二那年,我爱上了班里的一位同学,懵懂纯洁的爱情让我相信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就是这一刻,没有任何的烦恼不堪。也就是这一刻,我违背了父母的期盼第一次学会逃课而去远郊约会,去享受烂漫的二人世界。
不出意外的父亲第一次痛打了我一顿,无法想象含着眼泪往你身上抽打的心情,同样也无法想象我的所作所为对父亲的精神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那一次后,爸爸紧绷的身体被我气得重病,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都没醒,后来在一个下午突然醒了。醒来时他嘴一直在动,妈妈把耳朵凑近了对他说:“你慢点说,我听着呢。”爸很虚弱地说:“女儿该放学回家了,你去把饭做了吧……”
这是我一直都难以忘怀的记忆,后来我才明白,一个人的爱不在于显露山水,都是藏在心里,默默的付出,只要你好。
2
20岁那年,终于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走完了高考的独木桥,即将走向人生向往的自由。后来没有如期的考到理想的成绩,生活也仿佛一下子沉入了海底,周围的一切使我不能呼吸,整个暑假沉浸在无限的伤痛中。后来父亲还是陪着我一起到了邻省大学读书,来到宿舍帮我整理好床铺后,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一直不肯离去。最后忍不住眼泪掉下来了,他说:“要是你一直不长大,那该多好啊……”
诗经里有一句话: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父亲曾一直用他的沉默无言,独有的沉静,越是深沉,越是含蓄的表达方式,诠释了心中的爱,但我却没有深刻的感悟。在父亲流下眼泪的那一刻,突然发现父爱的深重与伟岸,是无法用华丽的词藻来描述,深情无言像细雨,润物无声,只有当岁月走过,你才渐渐品出那淡淡的清香。
琼瑶说:“父爱同母爱一样的无私,他不求回报;父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一种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
3
在《人民的名义》中的原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常务副检察长陈岩石用自己爱的表达方式让儿子陈海去接替自己即将退休却未走完的路,当兵回来的陈海接受父亲的安排成功当上反贪局局长,走在与强权豪霸的一线战场上,最终一场人为车祸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这条未走完的路。陈海母亲哭泣的责怪陈岩石,是他把儿子害死的。父爱的沉默无言,亮起的明灯为我们照亮未来的路,这有错吗?
也许陈海很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也是陈海骨子里就有这样的梦想,那怪不得别人。也许陈岩石也有私心,那唯一的私心就是希望有人接班完成自己一生的夙愿。但我更愿意相信陈岩石是最为一个父亲的角色为了这个家庭,为了儿子的未来默默的付出。
我知道现实中有很多面临毕业后欣然接受家里给出的安排,在现实的社会,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要为自己负责。毕竟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城市,谁愿意孤独去面对。
4
我有个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就被父亲叫回来当警察考公务员。在我们的小县城里,他父亲不惜耗费大精力,为我同学在职位招聘上专门量身设岗,最后我同学却没有如愿考上,在笔试被刷掉了,后来连续3年都依旧如此。在第4年,我同学离开了老家,离开了这条被安排的道路。后来,再见到我同学的爸爸,却在这短短几年时间如是耗费了十年光阴,白发两鬓很深,神态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曾经的父亲们遵循祖辈的道德,面对子女的义务必须要等他们成家立业,才能放松。如果你的父亲在给你的人生做出安排,如果你对这个安排很反感,请不要责怪他们,更不要出言不逊伤害他们的心。因为这是社会已久来的文化问题,他们靠着个人的经验认知:吃的盐比你走的路更多,我们的安排比你自己的选择会更好。实际上在60-80年代的旧中国,社会太落后,文化根生,他们被社会侵蚀了人生自由却是很享受,因为那个时的理念不听话就会被饿死,所以他们对你好的认知就是你也应该听从家人的安排。因为时代和环境的不同,你现在的认知已经变了,更渴望通过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的理念。但是请记得,你的父母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当下他们认知对你最好的安排,所以,请你感恩拥有这样的家人,请选择合适的方式去争取自己的理想。
5
前几天,一个好友打电话来跟我倒苦水:很烦,又跟家人吵了一架,后悔回到了中国,但又不得不去面对,因为那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问为什么?
她说在家待了不到3个月,父母就各种唠叨的找个男朋友,这个就不用说了,差点还给安排相亲。然后又要好好存钱,甚至要求每月固定存钱到他们那给保管,实在难以理解。在新公司待了不到一个月,朝九晚五,固定时间固定事情,活像个机器人,思维太压抑了,工资还低得可怜。
我有点愤愤不平为她的父母着急,旧中国的文化与新中国的文化已经存在了思维偏出,更何况是一个在国外接触过更为开放西方思维的女孩,这种束缚给她带来的只会更为激烈的反抗,最后落得不欢而散。这绝对不是父母想要的结局,父母想要的仅仅只是陪伴,越长大越孤单,可这种陪伴却来得这么奢侈不易。可怜多少父母心,把最好的都给你去培养你长大,最后却无法得到长大后子女的回报,这回报仅仅只是长久的陪伴都难以实现。
6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迷茫,对社会与自我认知产生怀疑。就像《人民的名义》的陈岩石在儿子出事后也一度怀疑自己的认知,真的错了么?爱有错么?
没错,你们都没有错,但是如果因为爱而产生的争执变成了固执就是错,而为了自己的想要去选择了,最终没有坚持而妥协,这也是错。
社会何尝不是这样,90%刚出社会的人都愿意选择工资少但能拼一拼的工作,觉得还有提升与充满挑战,不服输的斗志是与生俱来的,但过几年被生活折腾一圈后几乎都会重新选择回到父母安排的道路,选择一份
稳定报酬不错的工作。
父母都期盼着自己的子女按自己规划好的路走,因为他们那时候没有人可以给他们想要得到容易的人生,这也是父母给予子女最好的爱,最终却被子女一遍遍争吵拒绝伤害得体无完肤。但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因为你就是他们心中的所有,当你回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时候,他们又会重新调整自己,再次给你最好的安排,家就是你爱的港湾。
这就是爱,请你好好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