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似水年华

年华似水!

追忆似水年华!

时间一天一天地在我身后隐退,走过了一路风尘,经历了一些风雨。忍不住回过头去,望望身后的点点滴滴,那些模糊的点滴,都是我成长的脚印,是我一路走来留下的痕迹……

(一)心碎的气球风波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是气球,也喜欢玩气球。

但遗憾的是,小时候很难得到一毛两毛的零花钱。所以每每看到伙伴们吹着花花绿绿的气球比赛时,我的心里就充满了羡慕。终于有一回,我鼓起勇气对妈妈撒谎,说哥哥叫我给他买支铅笔送去学校,妈妈一听说是要买笔,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层层包裹的方巾,然后小心翼翼打开方巾,从里面拿出皱巴巴的两毛钱给我,并叫我马上买笔了给哥哥送去学校。当时,我手里揣着那来之不易的两毛钱,欣喜若狂。但同时又有点惧怕,怕妈妈知道我撒谎的事情,会打我。(那时候,我不懂得内疚,压根不会产生那种欺骗妈妈的信任后的内疚感。我只是担心谎言被拆穿会带来的什么样的后果而已。)

我美滋滋地马上去公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个心仪已久的红色气球。有了气球后,我特别骄傲和自豪,那感觉别提有多兴奋了。唉!我终于再也不用看着伙伴玩气球;我终于也可以随心所欲地玩属于自己的气球了;我终于再也不用当“吹球队”的旁观者了,我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地加入“吹球队”的行列了,我终于体会到了别人为我呐喊助威的感觉了。

那种感觉是那么真实,那么惬意,那么令人满足。

我小心翼翼地珍惜着那来之不易的气球,生怕它磕了碰了,尤其怕它破了。尽管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却仍然避免不了它被损坏的命运。有一次,和伙伴们一起玩气球时,由于自己的不小心,我的气球掉在了地上的一根小刺上。当我捡起气球再吹时,它已经不能像先前那么容易吹得鼓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吹大了一点点,它马上又偃旗息鼓了。我惊慌失措,吓得不知所以。伙伴们告诉我,我的气球已经漏气了,再也吹不大了。

那时候,我还不会想到去埋怨现实的残忍,更不懂得去怪罪老天的不公平。我想: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世界上有“残忍”这个词,我一定会用“残忍”来表达我心中的悲伤和心痛,但是我不懂那些。所以,我只是一个劲地怪自己不小心,我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再多地不舍与自责,再痛的伤悲与后悔,都换不回完好的气球。我小小的心灵,始终是单纯的、幼稚的,甚至有些可爱,又有些愚蠢。可怜的我,竟然想到了“补气球”。因为我经常看到妈妈,拿着针线,给我们兄妹三个补衣服,衣服破得再宽,妈妈三下两下就能把它缝好了,再让我们穿。既然衣服破了那么大的洞,都能补好,气球一定也可以,何况只是那么小的一个眼呢!于是,我找来了针线,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满怀希望地开始补气球。我躲在一扇阴暗的门后面,开始专心致志地补起气球来。当我自认为已经补得差不多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有过多的高兴,就悲哀地发现了另一个更加残酷的真相:气球,再也吹不起了。原本只有一个针眼的气球,被我补得千疮百孔。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一串一串地掉下来,然后一声一声地抽泣,最后伤心得在阴暗的门后面睡着了……

直到后来随着年岁逐增,我才渐渐地明白:其实世界上,不光气球破了不能补,还有很多事情,一旦破了都不能再补。就算补好了,也不能回到最初的完好,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越补越糟糕。


(二)发紫的小学生活

小学时代,是迄今为止,在我人生中大红大紫最光辉的时代。

进入小学后,我已经不会愚蠢到再去补气球。而是对人类变化无穷的文字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在小学六年,年年走上领奖台。小学六年,我便是我们那所乡村学校的小明星。用老师的话说就是:乖巧懂事,聪明有礼,学习成绩拔尖,作文写得出类拔萃。

每次作文课,语文老师都会把我的作文,当成范文在全班朗读。每次朗读完后都不忘把我大肆夸赞一番“长此下去,前途无量”等等。虽然被夸得云里雾里的,但我心里依然乐开了花。每当这时,我就快乐得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前头有好多好多的亮光(前途无量)。

的确,人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其实现在想来,这也是人性的弱点。

也许是因为自己在那里老师特别得宠的缘故,渐渐地,我变得有些飘飘然起来。都说越轻狂浮躁,越容易犯错。也许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什么是“轻狂浮躁”,但是却很容易犯错。记得有一次,我和同学在相互打闹中,我不小心损坏了班级公物。当时,我吓坏了。我知道自己闯祸了,于是我一路冒着雨跑到班主任家里,脸上的雨水与泪水交织着往下流,我抽噎着向班主任段老师承认了错误,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实话,当时的那一幕,让自己至今想来都忍不住震惊和感动。我相信,当时班主任也被我深深地震惊和感动了。他简单地安慰了我几句,说下午上班会课上再说。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学校,回到教室。默默地心惊胆战地等待着班会课的到来。班会课终于还是来了,我以为段老师会在班会课上严厉地批评教育我。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但没有批评我,还一反常态地表扬了我。说我勇于承认错误,将来会有好前途。本来一直低着头默默垂泪的我,突然愣住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段老师不但没有批评我,反而表扬了我……

当然,从那以后我更加努力学习,每个学期结束后,我都会在同学们的羡慕的掌声中走向领奖台。就这样,我在同学羡慕的眼神里,在老师赞许的目光下,走过了一段,属于我人生中迄今为止最辉煌的一个时代——红得发紫的小学时代。

(三)灰色的初中三年

告别了小学的光辉岁月,我踏进了人生中的第二扇校门——初中校门。

我的成长,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然而我的运气,却没有小学那么好,我的命运有了劣质性的转变。

进入中学后,我学习成绩大不如前。什么数学细胞,什么文学天赋,都了无踪迹。我第一次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那么平凡,平凡的我,什么都不是,不再是同学们眼中骄傲的公主,不再是班上的学习尖子,更不是老师眼里的优秀学生。

我长相平平,成绩一般。根本就不是老师寄予厚望的得意弟子。我丝毫引不起老师地注意,我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安静地坐着。在许多的白天鹅中间,我十足一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我厌弃了学习,从小学六年一直保持的前三名,掉到二十名、三十名。我的自尊心深受打击,我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卑微。我对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了,此后,我彻底放弃了学习,也放弃了自己,破罐子破摔,浑浑噩噩地混完了初中三年。


(四)黑色的求生之路

也许我初中那暗淡无光的灰色时代,已经注定了我以后的生活。灰色——介于黑与白之间的颜色。而我灰色的生活以及灰色的心情,已注定不能再回到白色,似乎唯一的更好地发展便是走向黑色。

在我对学习彻底失去信心和对生活彻底失望以后,我义无反顾地随南下的打工队伍,流浪到了一个叫“肇庆”的城市。面对城市的繁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虽然迷茫了一阵,但我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梦想和未来一起寄托在这座美丽的城市。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这座城市能够以宽容的胸怀接纳我这个外来妹,我希望在这里寻找到一席安身之所,我希望在这里寻觅到一处温暖的心灵港湾。然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在无数次辗转无数次彷徨之后,我终于明白,偌大一个城市,居然没有我这号小人物的立锥之地。我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大城市不是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大城市里也许可以揉进许多沙子,可是却容不下我这个来自大山深处的外来妹。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独自面对黑夜,我泪流满面,甚至痛哭失声。我心碎了,近乎绝望地心碎了。茫茫人海,我该何去何从?第一次觉得活着那么累!天!真的无路可走了吗?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问自己。从来不相信命运的我,一下子真的相信了命运,相信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宿命论”。就在我预备将一切都交给命运的时候,一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又重新唤起了我内心的斗志,点燃了我对生活的希望……

那个人,就是我小学的恩师。

(五)生活洒满阳光

在昔日恩师地再三鼓励下,我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踏进校门,重新拾起久违的笔,重新翻开久违的书,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熟悉到让我心动,陌生得令我无从着手。

一路跌跌撞撞,在求学的道路上打拼并坚持着。虽然后来的学习情况,也并不乐观,但是我始终坚持着。是的,当一个人将一切事情,看得简单又平淡之后,所有的困难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对自己不会有太高的奢求。世界本来就是残缺的,我又何必过分地追求完美呢?

或许,我曾经是一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树。或许,我现在仍然是一棵毫不起眼的小草!但是,我始终相信,只要我心中永不言败,就没有什么可以将我打倒。

后来,我虽未能光宗耀祖,但也算是苦尽甘来,没有白读那些年的书,我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小日子过得还算温馨惬意。

此时此刻,一幕幕关于过去的镜头,在我的眼前重新播放。我相信,每一个人的一生,都会或早或晚地经历一些沧桑,沧桑早到晚到都是沧桑,早经历晚经历都会经历。而我,所经历的这一切,可以教会我,以后如何面对人生中突然而至的暴风雨。

如今,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正奔向不惑之年。也许,我给前面的几段人生染错了颜色,下错了定义。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你永不言弃,人生就会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

年华似水!

追忆似水年华!

也许有些人,有些事情,只是像风一样。风起时,扬起一些灰尘。风止时,灰尘又重新沉淀下来,像从未发生一样。时间,或许会让曾经蒙上尘埃,但却不会风化那些鲜活的记忆。尽管生活依旧静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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