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给写作业的孩子们做做样子而已。
顺手从儿子的书箱里“捞”出一本七下课本,随便翻开第一课,一看是杨振宁的《邓稼先》,作为“闲读书”而言,我的第一个感觉还是很排斥这篇人物传记。忘了它在旧教材中的位置安排,当时讲这篇文章时,备课浅尝辄止、粗略梳理,教学流于形式、仓促结束。那时因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我有个错误的自我认识:这是一篇杨振宁“高度”赞扬同学兼朋友的突出成就、人格精神、爱国品质的名人人物传记……
今天又多看一眼,竟然为之动容、感情震荡。
“君视名利如粪土,许身国威壮河山。哀君早辞世,功勋泽人间。”最初可以说是被这句挽联的长短文句形式和句中一个“泽”的用字深深吸引吧,我可以肯定不是因为赞颂的格调。
突然发生了强烈 的想法——把杨振宁的《邓稼先》读个究竟。先从头读一读那个年代的悲惨与耻辱,就这样,开始了一个字一个字地“真心”读书。一个字不落读下去,竟然在文字里面看到了一个鲜活的民族英雄(我自己也不自觉地用这个高度赞颂的词语),可是自己的感情深处又隐隐地感觉所有人对这个英雄的赞颂来的太迟!他的28年太少!
“邓稼先则是一个最不要引人注目的人物。和他谈话几分钟,就看出他是忠厚平实的人,他真诚坦白,从不骄人。他没有小心眼儿,一生喜欢“纯”字所代表的品质。”这是先列举了锋芒毕露的美国物理学家奥本海默行事作风之后,又用几行再通俗不过的文字形容邓稼先,所以
“文革初期,他所在的研究院和当时全国其他单位一样成立了两派群众组织,对吵对打。而邓家先竟有能力说服两派继续工作,于1967年6月,成功制成了氢弹。”“一九七一年在他和他的同事们被四人帮批判围攻的时候,如果别人去和工宣队、军宣队讲理,恐怕要出惨案。而邓家先去了,竟能说服工宣队、军宣队的队员,这是真正的奇迹。”
这应该不是左右逢源的灵巧,应该是“信任”!还有一个短语:“被四人帮批判围攻”又让人心生悲悯。但是,这就是几千年传统文化所孕育出来的中国儿子!
“1971年'我'(杨振宁)第一次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北京,'我'见到阔别了22年的邓稼先……'我'曾问他,寒春(美国女物理学家)是不是参加了中国原子弹工作,像美国谣言那样。邓稼先说他觉得没有……在‘我’回美国的前夕……是稼先写的(一封信),说他已经证实了,中国原子武器工程中……没有任何外国人参加。”后来杨振宁这样回忆“这封短短的信给了我极大的感情震荡,一时射那满眶,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间整容。是为了民族而自豪,还是为了稼先而感到骄傲?——我始终想不清楚。”
我想,一定是因为民族有了稼先!!
“不知道稼先有没有想起过我们在昆明时一起背诵的《吊古战场文》。也不知道稼先在蓬断草枯的沙漠中埋葬同事、埋葬下属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这段文字我用了语音输入,普通话不好,却字字断肠。荒凉!凄惨!苦难!残酷!还有许多许多情愫……
读罢《邓稼先》,方知感动为何。
附:邓稼先(1924-1986),安徽怀宁人,核物理学家、核武器科学和技术专家。1999年(距他离世13年后),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追授他“两弹一星”功勋奖章。